琴聲戛然而止,眾人最不希望孫權聽見的一句話,孫權偏偏聽的最清楚。他摔了一個杯子,所以琴聲戛然而止。常侍匆忙進門,跪倒在孫權的面前。孫權勃然大怒的聲音,在外面的幾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朕是商紂嗎?你說,朕是周幽嗎?”孫權對著所有人咆哮,屋子裡乒乒乓乓的,各種東西碎裂的聲響:“張昭想要幹什麼嗎?辱罵朕,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老臣,朕就不敢殺他?去將張昭的腦袋給朕送進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常侍一直替張昭說好話:“太傅也是一時最快,並沒有辱罵陛下的意思,太傅也是為我吳國的危機著急,就請陛下饒過太傅這一次吧!”
“哼!”孫權還不解氣,常侍似乎被打了,傳來出來一陣哀嚎聲。
“陛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短短兩個字,讓暴跳如雷的孫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鳳來樓重新恢復了平靜。
魯肅長出一口氣,扭頭看了張昭一眼:“太傅,你得小心了,陛下勝怒,不知道會走出什麼事來。”
“怕什麼!”張昭把脖子一更:“老夫幾十年來為吳國兢兢業業,對陛下忠心耿耿,如此說話也是為了激起陛下的雄心壯志,如今的陛下比起當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都是那個妖孽害的,老夫一定殺了那個妖孽。”
“哈哈哈……”加個人正在聽張昭慷慨激昂的說著自己的事蹟,突然從樓內傳來陣陣的笑聲,聲音很大。一男一女,應該是孫權和那個琴操。常侍愁眉苦臉的從裡面走出來,路過幾人身邊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幾人。對張昭輕生道:“太傅,自求多福吧!”不等幾人再問,搖著頭、嘆著氣就走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秦淮河畔的絲竹之聲隱隱傳來。薛綜和步鷺有些後悔,後悔不該跟著張昭一起來。這老頭子惹毛了陛下,害的他們也得在這裡站著。若在平時,這會兒他們一定在秦淮八燕中某一個人的閨房之中。
常侍帶著十幾個內侍,從角門進來。每一個人的懷裡都抱著一個裝滿了炭火的大盆子。炭火燒的正旺,炙熱的火焰讓這些內侍不得不將腦袋偏到一旁。四個人納悶了,如此夏天正是最熱的時候,竟然要拿來這麼多的火盆,他們的陛下要幹什麼?
常侍又嘆了口氣,一句話都沒說,帶著內侍從四人面前走過,將那些炭火送進了小樓。時間不大,常侍再次出來的時候,看了四人幾眼,高聲叫道:“陛下有旨,將張昭帶進來!”
兩名兵卒提起張昭就往樓內走。路過常侍身邊的時候,常侍壓低聲音對張昭道:“太傅,這次進去您向陛下認個錯,老奴幫您說說好話,千萬不可在違拗陛下的意思!”
常侍說的很誠懇,眾人有種不祥的預感。張昭看了看常侍,眼睛轉了轉:“好吧,那就多謝常侍了!”
進的屋來。孫權坐在正對著們的位置上,琴操一邊笑著一邊幫孫權將剛剛送來的新鮮水果送進嘴裡,看著張昭,琴操瞥了一眼,神秘的笑笑。就在屋子偏左的一處地方,剛剛送進來的炭火上架這一根手臂粗細的銅柱,炭火燒的正旺,銅柱也被燒的有些發紅。十幾個內侍擺在不斷的扇風,站在一堆火的旁邊,內侍們一個個汗流浹背。
“太傅,剛才是不是你在辱罵朕呀?”孫權黑著臉:“朕真如商紂、周幽一樣,是個昏君?”
張昭見勢頭不對,知道若是繼續耿直下去必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臣一時糊塗,還請陛下責罰!”
孫權一掌拍在几案上,指著張昭怒道:“一時糊塗?我看你心中分明就是這麼想的!吳國經我父兄,歷時三代,才有今天的局面,自從龍飛崛起之後,朕每時每刻不是提心吊膽,此時卻被你說成商紂、周幽一樣的昏君,既然如此,朕就做一次昏君,讓爾等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