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醒的,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磊。他正趴睡在我的病床前,身上穿地很少。我看著下午的陽光斜瀉下來,照在他熟睡的臉上。我心疼地看著他,看了一會,我的眼淚就無聲地流了下來,我咬住自己的指頭竭力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磊看起來睏倦不堪,他的臉色很差。後來,我怕他著涼,隨手抓了件衣服,掙扎著起來想給他披上。這時,磊醒了。他一把按住欲坐起來的我,擦了下我眼角的淚水,說,“別動,給我乖乖躺回床上去。”我聽話地躺回床上,但我憂鬱的目光沒有離開他的眼睛。磊握住我的手,說,“薇,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他的眼裡寫滿哀傷,我的心顫抖了一下。也許,我真的誤解了磊。可能,他與其他女人在一起只是出於無奈的選擇。我懶散地躺在床上凝視著磊的眼睛,對他說,“我只是覺得很累,很累。”說完,我從被裡抽出手擦了把又要流下來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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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流氓愛過我 (65)
六十五
起初磊坐在病床前,與我保持著一尺之隔的距離。當我再次流下眼淚時吹時看見磊靠了過來,他給我掖了下滑下來的白色棉被角,用彎屈成勾的指尖摩挲著我鼻翼處劃過的淚水。這樣靜默了很長一陣時間,我聽見磊在耳旁輕語了一句話。我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發瘋般地拍打他的肩膀,用頭輕撞他的胸。我一邊抽泣一邊責罵,你這個狠心的流氓,流氓……磊跟我說了什麼,又為什麼讓我如此動情為他怨懟。在很多年後,當我一個人在異鄉他國孤寂的夜晚想起他的那句話,我的心依然迴腸百結。
我還沒好好回味磊的話,媽媽和Halen等已經進來了。我伏在磊的胸前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等Halen出現病榻前把那扇窗戶裡斜瀉進來陽光擋住後我才發現她正用一種似笑的表情向我眨眼。小美和婷婷早已嚷開了,媽媽一把扔掉手中的水果就抱住了我,哽咽著說,“孩子,有什麼想不開的,什麼事情都有解決地方式,……媽媽老了,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看著老淚縱橫的媽媽,我閃爍的眸子倏地再次黯淡下去,我覺得什麼東西在內心深處訇然碎裂了。那是一種親情地的呼喚,我想我太任性胡鬧了,我該替媽媽想想,替所有愛我的人想想。Halen她們過來勸媽媽讓我多休息,媽媽聽後一個勁說自己的不是,我拉住媽媽的手,不讓她說下去。
“阿姨。”在醫務人員進門時,小美突然朝媽媽扮了個鬼臉,惹得室內所有人大笑起來。媽媽破涕為笑,笑看著我們,然後把坐在一旁的磊叫了出去。
小美把我離開酒店后里所有事情後告訴我。那天晚上,我離開酒店沒多久,一批人就闖進了酒店,酒店保安無論怎麼阻攔都不能遏止這批來勢洶洶地的人,那群人似乎在尋找什麼。婷婷說,她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現磊躲進酒店後臺,而那個一直跟磊在一起的女人則喝止了那些人的粗魯行為。婷婷把我哭著離開酒店的事情告訴了磊。磊沒聽她說完就跳上了摩托一陣風地消失了。
我嘆了口氣,轉首望向窗外。好久沒望天空了,或者不如說慢慢觀望什麼這一行為本身,於我已經久違了。
當磊扶著我走出醫院,來到露天廣場上的長石椅上坐下。我發現停雪後的小城天空無一絲雲絮,然而整體上還是罩有一層冬天慣有的朦朦朧朧的不透明面紗。天空的湛藍便力圖透過這層虛無縹緲的面紗一點點滲出。陽光如細微的塵埃悄無聲息地從空中降下,不為任何人注意地積於地表。空氣恰似成群結隊在樹木間飛行的鳥緩緩流移。仍然寒冷的風搖晃著光線,掠過醫院婦產科樓徐緩的綠色斜坡,越過高大的樓體,不經意地震顫了種在住院部樓院子裡的樺樹葉穿過城市。立在樹枝上的杜鵑鳥的叫聲成一條直線橫穿柔和的光照,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