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道:“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顧公子若是喜歡,回頭包一些帶回去。這茶裡添了薔薇花的,行血理氣,府裡的女眷喝著也是極好的。”
顧詠聽得直笑,道:“未曾見你這般自誇,罷了罷了,被你這麼一說,我定要多帶幾包回去。”說著話,又端起茶杯飲了兩口。
二人說了一陣,玉珠又婉言說起顧詠禮太重的事兒,顧詠卻只笑道:“我從你這裡拿了怕不止十瓶榮養丸,你都推辭不肯收錢,這些米糧之類又能抵什麼,快不要再說這樣的話,省得我自慚。”
玉珠臉上一紅,難為情地看了顧詠一眼,不知是否該把榮養丸的事兒說給顧詠聽。正為難時,顧詠又道:“鄭家小少爺早滿了月,想必你與少夫人那鋪子就快開起來了,到時候我定叫上母親和各位嬸嬸姨母去給你們捧場。”
玉珠臉色一黯,嘆了口氣,道:“就不麻煩你了。”又將李氏不能合夥的事兒說了一遍。顧詠一聽,面上神色頗有些古怪,蹙眉思量了許久,才猶豫著跟玉珠道:“既然如此,秦姑娘有沒有想過另外尋人合夥?”
他這話分明是試探了。玉珠何曾沒想過另找他人,當初顧詠開玩笑時玉珠就考慮過他,只是想著他畢竟是個年輕男子,難免到時候會傳出些不好的傳聞。顧詠是個男子倒也罷了,她一個女兒家,若是壞了名聲,只怕日後不好做人。
似是看出了玉珠心中的顧忌,顧詠忙笑道:“我在戶部終日忙碌鮮少歸家,母親便總說閒得很,非要開幾個鋪子。府裡在東正街也有幾個鋪面,因尋不到好的生意,才租了出去。我尋思你給我的那個藥丸只怕比保和堂的榮養丸還要好用些,若是做出來,不怕沒有人買。因家裡的鋪面都是現成的,到時候只需尋幾個有本事的大夫坐堂,這醫館藥鋪想必開起來也是不難的。”
玉珠心中意動,顧詠此人樂善好施平易近人,想來其母也是好相處的,至少該不至似鄭夫人那般強橫。想了想,便道:“顧公子還是先回府與夫人商議,若夫人同意了,我們再說合夥事宜,可好?”
顧詠點頭稱是,二人便不再說及此事,只對著院子扯了些閒話。中午時玉珠留他吃飯,顧詠也沒推辭。
難得家裡這麼熱鬧,玉珠便要多弄幾個菜。米糧食物都是顧詠帶來的,除了這些重物,他還細心地讓人帶了油鹽醬醋之類的調料,故沒有出現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情況。
玉珠平日裡做飯,秦錚總要跟著燒火打下手的,今日自然也不例外。盧摯是秦錚走到哪裡他便跟到哪裡,顧詠原本被安置在正廳休息,卻偏偏坐不住也跟著來廚房瞧熱鬧,元武因自家少爺都進了廚房,自然更沒有守在外頭的道理。這樣一來,小小的廚房竟然擠了五個大人,連個身子都轉不開。
好在玉珠手腳麻利,不多時便做了六菜一湯並兩個涼碟出來。秦錚是慣常要先下手的,搶先在每個盤子裡夾了一筷子塞嘴裡,吃完了連道“好吃”,看得顧詠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玉珠手藝還不錯,諸人都吃得十分滿意。吃飽喝足了,顧詠又拉著秦錚和盧摯兩個少年人胡天胡地地海吹了一通,到未時末府裡派人來催,他這才告辭離去。
秦錚原本也該走的,只是想到今日是玉珠的生辰,便要留下再過一夜。盧摯也想留下,被秦錚幾句話給唬弄走了。
晚上秦錚親自下的廚,給玉珠煮了碗長壽麵,一如從前一般加了兩隻雞蛋,然後姐弟倆一人一口地吃得精光。因是搬進新家的頭一晚,兩人都有些興奮,點著燈說了半宿的話,到外面雞鳴時玉珠才睡去。
書院在城北,第二日天未亮秦錚便悄無聲息地走了,待玉珠起來時,才發現缸裡的水早已挑得滿滿的。
秦錚一走,玉珠便開始忙起來。行李都得重新收拾,藥材和書籍都得放到合適的位置,前院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