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楊貞妮走時又闊綽的給了司機足夠的錢。
李闖上車,司機再也不敢放一個大屁,任憑指揮。指哪打哪。
他靠在後座,看著窗外。
還在想碰到的那個精武體育會會長楊貞妮。
雖然有一些問題要問……但找噥喝茶?沒事找事啊!
他決定沒啥事的話,儘量遠離名片上的地址。
他也沒那種迫切的心思想弄清楚一切。
未知、危險、刺激,衰老的心臟泵出新鮮的血。這一切才有意思。
席捲上海灘的這場雨在深夜停了。
李闖從車上拉出一堆貨物走進豬籠城寨。
凌晨時分的豬籠城寨,工人和車伕還沒睡,才結束今天的活兒回來。
數個小時前青幫製造的狼藉此時已經看不出來了,或許是因為這裡本身就是狼藉之地。
只隱隱還能見到深沁入泥沙中的一抹暗紅。
工人們見到李闖,眼神中不敢再有打趣和輕蔑,頷首好似在看雲端的人。
李闖拉著一車東西,笑了笑,嚷嚷的喊起來:“苦力祥阿麗老蔡……炸油條的禿頂!”
內勁十足,聲音迴盪城寨。
“搞什麼啊?”
一輛抵在地上的平板車一翹,苦力祥提著車翻轉過來,露出半張臉。
“你啊?”他憤怒的容色轉之驚訝,兩撇鬍子顫了顫,“整什麼,不睡覺啦。”
這麼說著,他的眼神中有一絲飄過的忌憚,或者說是對那種偉人的敬意。就像當兵的被長官檢閱。
不僅單挑金環刀陳輝,還惹來煙鍋林的人救場。
六杆突突突的機關槍。
豬籠城寨也能出這樣搶眼有腔調的人啦!
老鼠堆裡鑽出老虎。不可思議。
苦力祥再沒睡意,從板車上跳起來。
今日城寨的很多人都沒睡意,白天被槍頂著,晚上很難睡得安穩。
阿麗從窗戶探頭出來看了眼,“踏踏踏”走下來。
蔡文樂從一邊騎樓的商鋪裡出來,戴著老花鏡手上拿著針包。
“喊誰禿頂?”趙志華恨恨罵下來,白背心上都是油炸的煙氣味。
李闖從人力車上抱出東西散給每個人。
“苦力祥,鞋子都破了,八吉牌,拿著。”
“阿麗,幫你買課了,這是地址。”
“老蔡,你的假人模特。都女的,就當老婆使。”
“……師傅,噥戴假髮還是靚的。”
“唔叫趙志華!”
車上還有很多啤酒和熟食,李闖招呼著在城寨裡休憩的人過來拿。
“對我們這麼好?”苦力祥和幾個工人坐在板車上,喝啤酒啃燒雞。
李闖呵呵笑著,對苦力祥說:“城寨麻煩都是我惹的,一點小補償。”
“這裡天天都是麻煩,年輕人你不要在意。”蔡文樂抱著模特,笑眯眯地。
“是啊,都是麻煩。”阿麗附聲。
“有件事麻煩你們,”李闖說,“這裡有鐵匠嗎?”
“這,我是鐵匠。”一個蹲在角落默默喝酒的男人舉了下手。
李闖一挑眉,哦,那個打八卦掌的漢子。他還一直很遺憾沒有機會切磋。
“能不能找一些同行,六點前打兩百把刀來。”李闖所有剩下的錢,大概有四百多加一些毛票,都拿出來。
“兩百把?”叫程正的鐵匠愣了一下。
“多了?”
“現貨能蒐羅到五十把,我找朋友一起,這些錢夠,連夜再能打一百把差不多。”
“好,一百五十把夠,這些錢你都拿著,六點錢刀送到城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