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待她哭定後才說:“我從不懷疑丫頭跟沈淵有什麼關係。我傳你來,只是因為從太妃的話中想到了一個問題,想問問你,丫頭的父母健在的時候,有沒有給她定下親事,比如指腹為婚之類。”
蘭姨馬上表示:“沒有,沒有,奴婢從世子妃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就到了俞府,從沒聽說有指腹為婚這回事。”
“那就好”,趙佑熙點了點頭。
他心裡明白,沈鶴敢睜著眼睛說瞎話,無非是仗著路途遙遠,可以向太妃謊稱婚書放在上京沈府,讓人無法驗證,由他信口胡說。沈鶴心裡大概想著,說不定自己一怒之下就如了他的願,連婚書都懶得索要了,誰能料到一個大男人比女人更毒舌,會憑空捏造出這種話陷害一個小姑娘呢?
沈鶴的謊言不足為患,但如果,丫頭的父母早年真的給她定過親,某天突然有人拿著婚書上門討要未婚妻呢?雖然不會影響到什麼,光是想著丫頭的名字跟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寫在一張婚書上。他就滿心不是滋味。不如先問清楚,若果然有,也好趁早“毀屍滅跡”。
現在從乳母口中得到了保證,趙佑熙連這點疑慮也去掉了,因而對蘭姨說:“你走吧,今天的事,不要在世子妃面前提起。”
“是”,蘭姨走到中途,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見世子正在跟幾個手下交代什麼,臉上再次浮起了她剛來時那種怒不可遏的戾氣。
她沒看錯。世子此刻的確有種要殺人的衝動,很想讓手下直接把沈鶴滅了,讓他和他兒子一起給江南的土地做肥料去。若是以前的世子,肯定就這麼下達指令了,但現在的他,經歷了一系列危險事件的洗禮,想問題比以前更全面,也可以說,比以前更危險了。
因為他不只是簡單地想殺人,他想讓那些肆意陷害別人的人,也同樣受到陷害,然後慢慢“享受”隨之而來的一切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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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宛秋在房裡清了兩件衣服想丟給蘭姨一起洗,走出門卻沒看見人,正好廚房的張媽給她送點心,告訴她說,看見蘭姨跟著小福子往營外走了。
俞宛秋不禁心生忐忑,立在路口等待。過了一會兒蘭姨歸來,卻一味地含糊其辭,先說“世子交代了一點小事”,問多了,又說“沒事沒事”,沒事幹嘛往營外走?沒事怎麼會笑得那樣不自然?
帶著一肚子疑問,俞宛秋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呆,趙佑熙突然從演武場回來,又把蘭姨叫到外面問話,肯定是出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她一直等到太陽落山,才看見趙佑熙和一群侍衛從外面走進來,侍衛手裡拎著兩個籠子。趙佑熙帶笑的嗓音在窗外響起:“丫頭,快出來,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有再多心事,人家這樣討好,也足以讓她說服自己開懷了,於是兩個人一起蹲在屋簷下,逗了半天小動物:一隻小灰兔,一隻花斑錦雞。
回到屋裡,她想再從視窗看看可愛的小兔子,趙佑熙卻以為她聽到了什麼心裡難過。不想面對自己,慌得抱住她問:“是不是奶孃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啊,她說你會告訴我的。”她想詐出親親夫君的話。
趙佑熙卻不上當:“芝麻大的事,都不值得浪費本世子的口水。”
“到底是什麼事啊?”
“沒事,真的沒事”,怕小妻子再追問,把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說:“別擔心,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就怕乳母管不住自己的嘴,他特地帶人上山,捉來了一隻兔子和一隻錦雞,想讓丫頭開開心。看樣子,乳母的口風還比較緊,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問出那句話,反惹得丫頭起了疑心。
這天從黃昏到晚上,世子一直努力扮演說書先生的角色,搜腸刮肚地給世子妃講故事,從小時候學武遇到的古怪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