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既不肯得罪老母,又怕惹火兒子,自己折衷了一下,把人數減半,品級降低,只冊了兩個低品級的昭訓和奉儀。當太后表示不滿時,皇上承諾說,只要她們得到了太子的寵幸,一定馬上加封。若一開始就封一堆,結果太子根本不喜歡,豈不白白佔著名額?以後太子再有新寵時,反而沒得封了,太子的妃妾數目也是有限度的。
互相妥協的結果,是吳、曾兩家各封了一個,吳家姑娘品級略高於曾家,以示對太后的尊重。
當然,這是題外話,姑且不表。
讓我們再回到太后的慈恩殿上,太后說出那句話後,笑眯眯地瞧著俞宛秋,若給不知內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為太后說的是:“那道點心你喜歡吃,等會回東宮的時候帶點過去。”
俞宛秋的笑容有點苦惱:“剛剛來的路上,就為這事,太子差點拂袖而去。”
太后不悅地反問:“就為這事?”
“是啊,他說,他是軍中主帥,軍中將士盡是光棍,他卻在軍營裡成親,本來就已經很慚愧了。但他是家中獨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怕自己遭遇不測,想給一脈單傳的趙家留一線血脈,這才娶了我。如今妻兒俱有,若還不知足,只管娶了一個又一個,叫軍中將士作何感想?國中百姓又會怎麼看?”
太后語塞,半晌才抓住要點:“他既知道趙氏乃是一脈單傳,就該知道開枝散葉的重要性。”
俞宛秋不急不徐地回道:“太子說,許多將士也是家中獨子,人家也想回家開枝散葉去。”
太后再次噎住,但到底當了多年主母,腦子和口才都不錯的,很快又抓住了另一個要點:“太子怎麼說我們姑且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呢?哀家想聽聽你的想法。”
這個答案嘛,俞宛秋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為**者,以夫為天,太子的想法就是孫媳的想法,焉敢有其他想法。”
太后的臉色頓時陰沉無比,待要教訓幾句,人家的回答又在情在理,實在找不出破綻。
最後是張賢妃出來打圓場:“芙蓉廳裡已經開始擺膳了,太子妃剛出月子,又長途顛簸而來,不宜受累,大夥兒都入席吧。”
俞宛秋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在宮裡,要想找個盟友,也只有在皇上的新妃子中挖掘,如果她又得皇上寵幸,倒是一股助力。俞宛秋並沒有別的想法,趙佑熙的太子之位穩如泰山,不需要在皇上身邊找外援,她只是希望,在太后和皇后為難她的時候,有個人能站出來說句話,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芙蓉廳裡的接風宴共擺了四桌,俞宛秋被安排在“太子的女人”中間,所有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盯在她身上,讓她很不自在,胃口也變得很差。
“太子妃是不是很累?”坐在她左下方的曾奉儀問。
“遠道而來,肯定累呀。吃過飯後,太子妃不如先在太后這邊歇一會再過去,嬪妾學過一點推拿,可以舒緩經絡。”坐在她右下方的吳昭訓也滿臉關切。
俞宛秋只覺得尷尬,有句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當眾拒絕她們入東宮,她們怎麼還這樣?莫非打算裝憨,套完近乎後,等會跟在她後面一起開拔到東宮去?
她真的很厭煩這種無聊的應酬,既然她們都說她累了,她就趕驢下坡,趁機退席吧。
於是上前兩步,向主位上的太后蹲身道:“臣妾覺得有些頭昏,這就向太后和母后告辭,在坐諸位請慢用。”
太后放下筷子,仔細打量著她說:“看你氣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唉,也難為你,小小年紀,跟著太子四處奔波,如今既已回到宮裡,就好好休養一陣子。孩子我先替你帶著,太子那裡,也讓她們去侍候,你且先把身體養好是正經,可千萬別做下月子病。”
俞宛秋覺得自己都快要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