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一把汗。
午餐進行得迅猛而愉快,某位申明過自己不是豬的白夫人,大快朵頤後丟開飯碗便譁眾之然的伸了個懶腰:“這幾天老是犯困……我得去躺一會兒。”
被永仁攙向茶室的白九棠,詫異的停下了步子。頓了一頓吞回滿腔揶揄,風度翩翩的扭過了頭:“你去吧。”
“你不陪我麼?”要不是蘇三穿著一身中式鮮衣,真想朝這個跛腳的鄉紳行一個十八世紀的屈膝禮。
“你自己回房去不就行了嗎!?大白天的也不害臊!”白九棠尷尬的溜了眾人一眼。
“起床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要陪我一整天的麼??”白夫人不依不饒的貼近了身來,旁若無人的捧起了他的臉:“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無良丈夫隨口給妻子許諾,說今朝要全天候陪同。這位妻子也不是什麼善茬,哪能容丈夫隨隨便便的忽悠自己。
“……”白九棠悲憤的瞄了瞄天花板。想不通自己這張臉為何老是逃不脫厄運的折磨。一個看似柔順的女人竟如此愛唱反調,你越是不許她做的事,她越是樂此不疲!
“罷了、罷了!我抽支菸就上來。”白九棠的嗓音裡揉著策略性的妥協。
這一招果然有效,蘇三自動放下柔荑,饒過了他的臉龐,卻繼續歡顏糾纏道:“最近不太平,你不在我睡不安穩。”
“大白天在自己家裡有什麼好怕的?!”白九棠耐性耗盡喝斥起來。無奈嬌妻漠漠然不作回應,他只得鬱結的將臉頰轉向了另一邊:“寧祥,你去樓上守著,我一會兒就上來。”
“是。”寧祥邁步朝蘇三走去:“嫂嫂,我陪您上樓去吧。”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蘇三竊笑著收起了黏糊勁兒,攏了攏羊絨的三角披肩,灑脫的朝樓梯走去。
餐後吸菸是男人們的固定節目,住洋房的流氓們多多少少沾染上了一些洋味,樂於集體轉移到茶室或者客廳裡,一邊互相“毒害”一邊胡吹亂侃。
一刻鐘之後,三樓的過道上響起了蹣跚的腳步聲,白九棠提前離開茶室,回到了樓上的主臥房。
蘇三換上了絲綿睡袍,坐在被窩裡托腮等待,房門響動的一瞬間,心情像綻放的秋海棠:“我就知道你會盡快上來的。”
“你料定我會遷就你!”白九棠臭著臉走進房來,眉心緊皺的甩上了門:“於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大白天跟我無理取鬧!?”
“……”蘇三俏皮的偏了偏頭:“我覺得你被我慣壞了。”
“我被你慣壞了?”白九棠愕然的瞪了瞪眼,挪開步子艱難的走來:“你說反了吧!”
從房門到床的距離並不遠,但對一個腿部受過重創的人來說,卻像是隔著萬水千山。
蘇三急忙翻身下床,上前投入那溫熱的懷抱,嗅著他獨有的味道,芳唇微啟靡靡低語:“你就是被我慣壞了!無條件的服從被視為理所當然,我的依賴變成了你的負擔,若不是我們有言在先,咱們白家的小妾差不多該進門兒了吧?”
“什麼小妾??”白九棠翻了個白眼,重重收緊了臂彎:“女人依賴男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把你娶回家就得負擔你的一切,好端端的怎麼會扯上納妾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蘇三將整張小臉埋進了胸膛,帶著溝通不良引發的頹喪:“我說的負擔不是實質上的負擔,而是精神和心理上的負擔,你很討厭我黏著你,不是嗎?”
“我是很討厭你這麼黏人——”白九棠義正言辭的搶白,臨了,愣愣的改了口:“但我不覺得這是種負擔,只求你在人多的場合收斂點!”
蘇三好像情緒不佳,聽而不聞的自說自話:“兩個人天天生活在一起,激情很快就會消失。太太懷孕的時候是納妾的高峰期,因為男人是自私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