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走啦!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煩啊!我讓你滾啊……”,阿福狠狠地把我的手給扯了開來。
我上面的手一鬆,見著個空子就往他大腿上抱,“阿福大哥,我求你了,你就幫我這個忙吧……啊——!”
阿福這一腳踹得又快又狠,幾個翻滾,我便直接滾到了王府前面的地上,捂著肚子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額頭砸到了那石梯的邊角,一股子血就流了出來,瞬間就把我一邊眼給糊了。
眼前血紅一片,我捂著肚子爬起來才一下,血便流到了嘴角邊,也不知道是不是混著淚水,一股子鹹腥的味道。
我用袖子在額頭上飛快地抹了一把,再一次撲上去,不過一下又被踹了下來,不死心,再撲,還是被踹飛。
不知道已經撲了第四次還是第五次的時候,阿福已經被我煩得惱怒了,直接就揪起我的衣領子,用膝蓋直接磕我的肚子,但是我依舊死緊地扯著他的手袖不松,嘴裡也不住地喊,“阿福大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求求你幫我送個信進去……求求你……”
終於,可能是連阿福都把自己膝蓋給磕疼了,他一把鬆開了我的衣領子,大吼道:“你這命賤的!要死就死到別處去,別在我們府前面晦氣!”
我生生就是一愣,有點呆滯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衫,連衣領子都是一片血紅。我這才伸出巍巍顫顫的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溼溼黏黏,都是血。
“發生什麼事!?”
這時候,忽然一把威嚴渾厚的聲音傳來,我渾身驀地就是一震。
“老……老爺,這、這人他非得纏著我送拜帖進去給您!您之前交待過……誰、誰也不見……”
我有些動作遲緩地抬頭看去,那高大血紅的大門已經敞開了,一個身著將軍朝服,滿臉威嚴的男人站在了門正中,看見我之後,他似乎愣了下,就一剎那,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
是王輿!我心內一陣狂喜,居然碰見了他出門,看來我這血沒白流!
剛想起身說話,便看得他扭頭對阿福說,“做得好,回頭到劉管家那領打賞!”
我聽見這話後渾身感覺到忽然一陣徹骨的寒意,有些不可置信地連忙爬了起來,想過去拉住王輿,他見我過去,便手一揮,把我擋在數尺之外,“關於你爹,我無能為力。你們家上頭那位,以前作孽太多,現在是果報,株連九族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你以後別來找我了,人多口雜,保不準那天被發現了,連你也被抓走了你爹豈不是更傷心。”,說罷便抬腳想往外走。
我急得什麼都不顧了,幾步就衝了上去,跟在王輿身邊,但是滿身血汙,我也不敢輕易觸碰他這身官府,只能捂著肚子小跑式地跟在他旁邊,“王伯父,求您就幫幫我爹吧,他這一生行善積德,一隻雞都捨不得殺!十多年來月月佈施,洛陽城內外多少貧民受過他的恩惠,他沒犯錯啊……”
王輿腳步不停,也不看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爹最錯,就是錯在他姓賈!”說到此處,他卻頓時停了下來,看著我的目光倒是慈祥,“你若真的疼你爹,你就連夜出城,到個無人認識的地方改名換姓好好活下去,這就算是為賈家一門留了點血脈,也是對你爹最好的安慰了。你要知道,你家八十五口人,在戶部的戶籍里人人記錄在案,但是抄家的那天卻是一個不缺的啊!你可明白?!”
八十五人,一個不缺……也就是說,賈常玉連我的替身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我忽然很想笑,很想很想,“原來啊……原來啊……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聰明,自作孽啊……不可活,哈哈哈……不可活……”我神思有幾分恍惚,抬頭對著王輿點了點頭,“多謝王伯父……我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做了……以後……再也不打擾您了。”說罷,我對他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