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夜風凝視一眼溯雪,雲郡的臉龐,冷凌的眉目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倔強,他不容分說地上前,更不容任何人阻止的將禪房的大門推開!
禪房的光線昏暗,夜風愣了一瞬,皺起劍眉,抬腿邁過門楹入室。
他幽冷的目光匆匆一掃這屋宇之中。
目光落在禪榻上一身白衣盤腿而坐,三千青絲披瀝於肩際的陰寡月——
他深皺著眉,強壓下心難言的惱意,朝榻前走去。
一個身影擋在他的身前。
“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不要再打擾他了……”
不,苦海無邊,亦無岸……
既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為何不選擇激流勇進,逆流而上?
溯雪凝著夜風炙熱的目,搖搖頭,沉聲道:“他此生的執念都在少時,便成了他陰鬱之性情。執念縈於心間,憂勞思苦,便成人之生老病死……施主真的關心他,不想他一念成魔,因執念而死……便讓他於佛門之中洗去執……”
“讓開!”夜風厲聲一吼,已躍過溯雪走向床榻。
夜風炙熱的目凝著陰寡月,見少年面色慘白的坐在榻上,一頭青絲遮住他大部分的容顏。
他平靜的好似一縷輕煙……
“你真的要放棄執念……”
黑衣人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喑啞。
“你十九年來縈繞你心間、夢中的執念……就這麼輕易、放下了?……”夜風的眼圈有些發紅,陰寡月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
最後的親人……
他又如何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大仇未報,那些欺辱過你的人,你任由他們逍遙自在嗎?”夜風猛地伸出手去抓寡月的肩膀。
這時候溯雪上前來想要攔下他,卻被他一掌推開:“讓開!”
“不得對大師無禮!”進來的僧人見夜風如此對主持大師忙指責道。
溯雪搖搖頭,深凝了一眼榻上的白衣少年。
也許,是天意如此,他渡不了他……
看來凡羽是對的,所以凡羽一開始便沒有去渡他,此子悟性頗高,卻終是與佛無緣!
“都退下吧。”溯雪對著一眾僧人一聲嘆息道。
“……”僧人們面面相覷一瞬,合十作揖而退。
眾人的腳步聲,禪門的“吱呀”聲,依舊沒有讓夜風的心冷靜下來。
“陰寡月……”玄黑的人影修長的手握住少年的肩膀,鳳眸之中盛滿傷痛與不甘,“你放下了前仇恩怨……也放下了顧九嗎?”
肩膀處傳來的疼痛深入腠理之中……
那白衣少年如同木頭般僵硬的身體顫了顫,本是舒展無波的眉頭,在那一刻輕輕一皺。
那人的大手揪起他的衣領。
“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夜風頗有些咬牙切齒,是誰將心思堅定的陰寡月變成了這副德行?
是這佛門深寺!
溯雪說,放下前仇執念,方能活得長久……
溯雪說,放下,亦是一種得到……
溯雪還說,若是想陪著他心愛的人,白首偕老,不若放下執念。
內心的仇恨太重,恨意太濃,執念太深,活不長久。
可是……
白衣少年被動的承受著夜風大力地搖晃,他平靜無波的面上,眉頭越凝越深。
他還是做不到,放下……
“你忘記了你的九兒嗎——”
男子搖晃著他,大聲於他耳畔嘶吼道。
九兒……
“她為你吃了的苦,你都忘記了嗎?……”
白衣少年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頭,他如何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