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當即撂下碗筷跑去馬棚牽了馬,架好車,趕到陰家門前將車停下,大聲喚林嬸等出來。
林嬸和李嬸合夥將顧九抱上了林叔的車。李嬸去給陰家大門上了鎖,也上了林家的車。
再入長安城已近申時了,申時之後,長安城外的車馬是不好進城的,一系列的手續比白日裡複雜許多,林叔的車子停在一旁。
“我,我一時心急忘記帶了。”林叔撓著頭說道,敦厚老實的一張臉頓然紅了,“再說那是官府頒的白日進城營生的通牒,這過申時了也用不著了啊……”
林嬸對他又打又罵,又是哭又是罵的說道:“有總比沒有強吧,這陰家娘子若是又隔三長兩短,咱們就不用過了。”
林叔一聽心裡又急又窩火,對著林嬸道:“我揹著陰家娘子進城,婆娘你跟著,拜託李家的看著車。”
林嬸一聽是個好主意。
“大夥給讓一讓,讓一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林嬸子扶著顧九對前面擁擠的人喚著,由林叔揹著。
守門計程車兵瞥了一眼林叔背上毫無生氣的顧九,又瞧了林嬸一眼,朝她伸手。
“官爺您行行好,我們這是走的急落在家裡了。”林嬸急忙解釋道。
那守門侍衛搖搖頭,冷冷道:“今科在即,上頭有令,凡無戶籍牒令者一律不得進城!”
林嬸就只差腿一軟給人跪下了,一個勁兒的喊著行行好。
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一輛正欲進城的馬車,馬車上的少年挑簾盈盈一望,未及片刻從那馬車上走下一黑衣男子。
男子走過去只稍對那守城門計程車兵拿出一塊令牌來,那士兵就面色驚懼的頷首行禮。
皇城禁衛的令牌啊,這貧賤百姓不知他能不認識嗎,差點他就跪地行大禮了,若不是這黑衣人的眼神止住。
“在下是陰寡月的……同窗,這姑娘也是前幾日由我送去西郊學府,你們把她交給我吧,我帶她進城看大夫,再帶她去找她丈夫。”那人說道。
鄉下人老實,林叔林嬸見他知道陰寡月的名字,也知道西郊學府,還認識陰家娘子沒來由的信了。
林叔將顧九交給那人的時候,林嬸子倒是有些覺得不妥,忙說道:“這位公子,您住哪裡,怎麼稱呼啊?”
黑衣人挑眉,這婦人也倒有幾分心眼,道:“在下桓青衣,家住城南沈巷璇璣門。”
林嬸神色稍緩,有個地址來日也好去尋,心裡卻還是不上不下的,趕過去道:“要不公子我跟著你吧。”
青衣頓然止步,眉頭一挑有些不悅,“夫人儘管放心,我這一進城就往西郊學府而去,你不必擔憂。”
說著青衣遞給二人一玉佩,“這是我隨身之物,你們若是不信大可拿到官府去告我。”
林嬸林叔接過玉佩倒是心放下來。
“她需要快點治病。”林嬸望著那人背影補充了一句,終是不放心啊……
那人抱著顧九上了車,馬車進城的時候,林叔才瞟了一眼。
“御賜四輪啊……”林叔喃喃道,又扭頭問林嬸,“他方說他住哪裡?”
“城南沈巷璇璣門啊!”林嬸答道。
“城南……”林叔不知沈巷璇璣門是何意味,但是城南他知啊,那是世代公卿才能住的地方。
“婆娘,剛剛那個是高官,怎麼可能是寡月的同窗!他騙人!”
“高官?可他知道寡月的名字啊?”林嬸問道。
“虧別人都說你平素最聰明,怎麼這會兒糊塗了,這前些日子寡月娶晉侯嫡女鬧了笑話,京城高官誰不認得他?”林叔跺腳道。
林嬸這一聽急了,道:“完了,這寡月馬上就要考了,這空檔咱不能給他惹出事兒來啊。”就算真惹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