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方才進來的時候他還仔細看過。
原來草垛裡還有人,乍一看看不出男女,那人虛弱無力的盯著他再度開口:“水……”
陰寡月絕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他沉靜的凝著那人道:“拿開你的手,水壺就是你的。”
那人凝著他不放手,良久,見他不像是要騙他,虛弱的放開,又伸手去接他的水壺。
那人還沒碰到他的水壺便倒下了。少年一震,顫抖的伸手去探那人鼻息……死了?
水壺落在地上,如果他早些將水壺遞與他,他會不會不會死,他擔心著自己的安危,卻反倒害了一條人命。他虛弱無力又如何有力氣傷他?只是他是一開始便把他視作了暴民,先前他握住他的腿究竟用了多少力氣……
寡月微閉眉目,封建禮教下,因果報應輪迴心理的隱隱作祟心裡有些不安,他伸手將那人用茅草掩著,卻發現那人身旁還躺著一個人,他猛的一退。
等他鎮定下來,才知那人身旁的人已死了很久了,他微閉眉目,忽地想到顧九正生著病,病者最為虛弱,邪氣亦侵。
一股涼風襲來,少年打了一個寒噤,殷叔說,人死後會來鬼差,是否是接這人的鬼差到了?他從小不信殷叔的鬼神之論,此刻卻破天荒的對著破廟的大門吼出一句:“有什麼衝著我來!”
風過掀起白衣,他痴痴的站在那裡,眼神空洞遊離……
他多年前已不知恐懼是何物,就算生死早已參透,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顧九,她可不能有任何事……
他餘驚未止、心跳加速的凝著顧九蒼白的臉,心道她要快快好起來,快快在他面前活蹦亂跳。
——
周子謙在官路上站了會兒,有駿馬載著華車疾馳而過,他閃身走到官路正中央。
那車伕就著月光與馬車昏暗的照明光,看清大路中央正站著一個暗紅色衣衫的男子。
暗玫紅色衙役服,這一眼就知道是衙役頭頭的服飾。那車伕一勒馬韁,駿馬長嘶一聲後停下,車輪頓止。
藉著馬車的燈光,周子謙淡漠的眼冷靜的凝著車伕一臉驚魂未定慘白無華的臉……
隔著十幾米遠那車伕依舊能感受到那男人銳利的直視,他打了一個寒噤,指著那人道:“你你你……?”
周子謙走進,一身逼人冷氣,他深凝著那車伕道:“可是有戰事?”
車內的人因為馬車驟停,立馬就有人探出頭來。
“怎麼回事……”沙啞的男聲,看樣子似十七八歲。
車簾被挑開的同時男子開的口,等看清周子謙的時候,那男子眉眼中閃過疑慮,這人是衙役?可是攤上了官事?不可能啊,別人都在逃命為何他逃就要被抓?
“你你,我們沒有冒犯王法,那麼多人逃命你不去抓,為何要攔下我們的車?這兵荒馬亂的我們不過想活命罷了!”那男子說道,又催促著車伕,“還還不快點離開?”
車伕顫顫地點頭還沒來得及抬眼望一眼周子謙,就聽見“啊”的一聲慘叫。
接著車內的人都驚動了。
周子謙很無奈的微垂眉目,他的劍還沒有出鞘就嚇成這樣了?
“你你你,你幹什麼?你別殺我,就算你殺了我我兄弟還有兩個他們會為我報仇的!”
“放開我大哥!”一聲虎聲虎氣的男童聲響起。
周子謙抬眼一看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他眸光一黯似乎牽動了什麼情愫,可是他未出鞘的劍依舊貼在那他口中大哥的脖頸處。
馬車裡面似乎還有一個男孩十一二歲,周子謙這一看才瞧見這大哥和小弟相像,那少年長的一點也不像他兩。
周子謙瞧著那男孩一臉慘白,很正常的神情,可當他一瞥那人的鳳眼,卻是眉頭一皺,這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