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有人無論聽了多少遍都會流淚,有人卻是聽著無感,不是歌曲不好,只是歌曲裡凝結的記憶不一樣。
有時候,一段旋律就像一把鑰匙,輕易將被封存許久的記憶開啟,當熟悉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在車裡迴盪時,有種記憶與現實交織的錯覺,童婭有些微怔,原本緊閉著的雙眸緩緩睜開,不自禁地轉頭望向顧桓。
夜色將他冷肅的俊臉掩去大半,陰影下模糊不清的臉上莫名地帶了股迷離感,像是跌進了某段記憶中般,這樣的神情她稍早前也見過,在邸景華庭的宴會大廳裡,他端著酒杯站在她身後時。
她沉默地盯著他的側臉望了好一會兒,而後笑了笑,打破這車裡的沉悶:“顧少,怎麼老重複這首歌,都聽膩了,換首歌吧。”
說著便要動手去換歌,音響上發光的螢幕將她瑩白的手指照得通透。
他轉頭,冷眼掃過。
撇了撇嘴,童婭悻悻然地要將手收回,手指剛輕巧地抬起,不經意抬眸間卻見他隨意望向這邊的黑眸驟然眯起,臉上似是掠過難以置信的震驚後,她的手瞬間被他抬手緊緊握住。
“顧……顧少,您沒事吧?”童婭不明所以,不安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攥得死緊。
他抿了抿唇,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往左一拐,猛力踩下急剎車,隨著“吱”的一聲悶響,車子陡然靠路邊停了下來。
車子剛停穩他便側過身子,一把將她的手翻轉過來,藉著車內的燈,黑眸死死盯著她無名指指縫處那道淡粉色的月牙狀傷疤。
“這道疤是怎麼來的?”他冷聲問道,冷凝的聲音卻隱約有些微顫。
☆、05。做客(修)
眼睛淡掃了眼那道幾年前留下卻一直沒能淡去的傷疤,心底微微一顫,面上童婭卻是大惑不解:“當然是不小心刮到的啊,顧少,您幹嘛了?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了?”
波瀾不定的黑眸慢慢抬起,望向她與葉晞有七分像的臉,攥著她手掌的手幾乎將她的手捏碎而不自知,素來無波的低沉嗓音依然有些微厲:“童婭,你到底是誰?你手上怎麼會這麼湊巧也有這道疤?”
“我是童婭啊,顧少你到底幹嘛了?”童婭繼續維持著臉上疑惑的神色嬌聲道,眉尖輕蹙起,美眸染上盈盈溼意,含怨帶嗔地瞪他一眼,她試著將手抽回,“顧少,有什麼事您先放開我的手再說不行嗎?您的問題很奇怪誒,我手上有道疤同我是誰有什麼關係?”
“童婭,這個疤怎麼會這麼湊巧地長在這個地方?你是不是……是不是……”
比平日低了幾分的聲音微緊,似是想問是不是她卻又覺得荒謬,顧桓抿了抿唇,終是沒能問出那個字,只是手依然緊緊地攥著她的手,黑眸死死盯著那道淡粉色的月牙狀疤痕。
“你說那個疤啊,”童婭瞥了眼被他緊握著的手,笑得有些赧顏,“顧少,我說了您別生氣,其實那也不是我不小心刮到的,還沒出道時子平不懂發什麼神經給我整上去的。”
當年手上落下這麼個疤痕時就是黃子平給整出來的,拉上他墊底也不錯,回頭同他打聲招呼便是。
童婭這番話讓他原本略顯激動的神色慢慢沉澱下來,握著她的手也慢慢鬆開,轉頭望向她,清冷平穩的聲線恢復成了以往的淡諷:“為了讓你能徹底頂替她黃子平還真是煞費苦心呢,或者說為了你的星途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童婭小心覷著他的神色,卻摸不準他這句話是信了她的胡謅還是沒信,只能陪著乾笑。
顧桓睨她一眼,也沒再言語,轉身坐正,緩緩啟動車子,將車子重新駛回車道,往她的住所而去。
見他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童婭暗中舒了口氣,也沒敢再亂開口,更沒敢再亂動,僅是老老實實地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