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敏臉色鉅變:“不……我不是,我沒有!”
“陛下,李偉他是胡說八道,臣家裡根本花不了那麼多錢,這都是他汙衊臣的!”
範敏慌了,直接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話,從源頭上否認了李偉所說的這些事。
“是不是真的,叫你家管賬的人來問一下就知道了。”
李偉不緊不慢的說道,從範敏憤怒失言開始,這事基本就大局已定了。
範敏都快四十多了,五年前才中秀才當官,李偉知道像他這樣“大器晚成”的讀書人,以前在家族裡一定受了不少的氣,沒少被罵吃白食、廢物之類的,果然他一激這傢伙就暴走了。
“嗯,那就讓人把他家的賬房帶過來吧!”朱元璋平淡的開口道。
這一句話落下,範敏臉上再無血色,他自己家裡每年花多少錢他自己心裡有數,即使不到李偉說一千多貫那麼多,估計也相差不大,他家的賬房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到了這朝堂之上天子面前,怎麼可能敢幫他撒謊?
朱元璋吩咐完範敏的事,這才將目光轉向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的刑部尚書張宗藝。
“你剛才說什麼?”
張宗藝心下一顫,連忙道:“臣,臣的意思是,即便範大人有罪,也應當交由刑部三法司會審。”
他這句話說的合情合理,朱元璋也沒法怪罪他。
“嗯,那呆會他家的賬房來了就由你來主審吧。”
“是,臣遵旨。”
張宗藝暗中抹了把冷汗,他知道,這個剛代理戶部尚書沒幾個月的範敏,恐怕又要完蛋了。
這一年來,各部尚書不是被殺,就是被免職查辦,一年之中換了好幾個,能安穩坐在這位置上的沒幾個。
薛祥不用說,人家是辦實事的,不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偰斯雖然前期出了次頭,但自打調任禮部後就跟隱形了似的,能不出聲就不出聲,兵部的趙本剛有名字,還沒怎麼出過聲,現在也就他能說上兩句了。
宰相沒了,文官沒了領頭羊,權勢慘遭削弱,本就低武將一截,現在更是連個小小的奸佞都鬥不過,在場的文臣不由的感到一陣悲哀。
侍衛出去抓人了,群臣繼續議事,範敏被晾在一邊等著。
現在他渾身冰涼,已經預知到了自己的下場,好點的情況殺頭了事,差點的話剝皮實草,誅連家族也不是沒有可能。
範敏心裡盡是悲慘,目光望向一臉得意的李偉,眼神中夾雜著仇恨和悔意,他沒想到這個狗賊如此狠辣,更沒想到他竟然真有本事對付自己。
如果當初他服個軟,把錢糧給他批了,或許就沒事了吧……
李偉對上他的目光,毫不示弱,要說他狠辣,那的確是狠,在朱元璋這個時代,貪汙可是很嚴重的,可不像後世貪幾個億也不過落個無期,在這裡,貪汙動輒就是殺頭株連,雖然傳說中的貪汙60兩剝皮實草這種恐怖酷刑並沒有在律法中明確規定,但這也得看老朱的心情,趕上他龍顏大怒,那肯定是說剝就剝。
雖然如此,但是,貪官汙吏人人得而誅之,在這上面李偉跟朱元璋的看法是一樣的,當初他在刑場上看那些殺頭剝皮的就不曾有絲毫同情。
治貪光靠殺是不行的,但是不殺是萬萬不行的!他覺得就該拿出禁毒的勁頭來禁貪!
別的官員不知道也就罷了,範敏既然得罪了他還被他查個正著,那肯定是往死了整!
朝堂議事在沉重的氛圍裡進行著,過了半個時辰,侍衛稟報,將范家的賬房抓了過來。
“帶上來吧!”
朱元璋停下議事,冷冷的命令道。
侍衛領命,將范家的賬房先生帶了上來,這個人三十來歲,棉布衣衫還算不錯,此時被侍衛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