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了,開啟門的時候,客廳裡留了一盞琉璃燈,似乎在候著她的歸來,看著那盞精美的燈,她微微地出神。
上樓的時候,房間裡也留了一盞壁燈,鍾朗半倚在床頭,手邊放著一本熟悉的書,是她的《伊索寓言》,深深地一嘆氣,微不可聞。
她拾起書,眼光順著書看下去,瞧見他手中的幾道紅痕,林艾愣了一愣,心裡有些恍惚,想著他幫自己搬書的情景,不自覺地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曾經他……怎麼能忘記,自己和他只不過是交易罷了,他也只是一直的新鮮而已。
待站起來,手就被拉住了,然後一個使力,她就投懷送抱,撞進鍾朗的懷裡。
鍾朗悠悠地轉眼,眼睛裡帶著些倦意,“回來了?”鼻子輕輕一吸,“喝酒了!”毫無疑問的陳述。
林艾身子也沒個支撐點,手肘抵在他的胸口,她剛一使勁,想撐起來,就聽到他悶悶地哼了一聲。
“林艾,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鍾朗的聲音夾雜著一股失落,林艾的漠然讓他如夢初醒,心裡悵然若失。
他努力地一步一步靠近,她卻還是緊鎖著自己,堅若磐石,他也嚐到了那種怕失去的彷徨,這就是上天的懲罰嗎?
想到她上午用完他,就把他踢走,心裡一氣,攬在她腰間的手一捏,林艾激動地跳起來,氣惱道:“你幹什麼?”
原本喝了酒的緣故,臉色一片緋紅,惹人憐愛。
“我去洗澡了。”她訥訥地說道。
出來的時候,鍾朗已經側躺著睡著了,她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小腿都發麻了,從藥箱裡找到一支藥膏,手裡也是一陣揉捏。
站在那裡,觀察了半天,確定他是睡著了,輕輕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將白色的乳膏一一塗在他的掌心。
鍾朗突然一個翻身,雙手交替,轉向床中心,林艾嚇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發現他只是換了一個睡姿,也沒有醒的跡象,心裡不禁懊惱,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食指敲了敲額頭,想想他的手也是幫自己才會那樣,她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
把藥膏塞進抽屜裡,關了床頭的壁燈,躺了下來,過了好久,始終無法入睡,輕輕地一個翻身,一個熱熱的手臂就搭在她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手臂上,那有規律的節奏敲得林艾一陣心煩意亂,他的臉貼在她的後腦袋,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後,她一怔屏住氣息,頭皮發麻,鼻尖傳來藥膏淡淡的清香。
“謝謝你!”他半睡半醒地呢喃。
“快睡吧。”
嘴硬心軟,鍾朗噙著笑,慢慢地進入睡夢中。
6月11日,週日。
清晨,林艾從花園裡摘了兩朵含苞待放的梔子花帶到醫院,林母這幾天精神越來越好了,已經決定後天出院了。
林艾攙扶著她,走在林間小路上,八點多的光景,沐浴在陽光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偶爾石階上還有一兩隻小鳥在行走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走了一段路,林母有些累了,坐在一旁的木椅的喘著氣,“動了一個手術,身體到底不如從前了。”
路邊的小鳥因為行人的到來突然振翅飛翔了,林母看著出神。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昨天,他來看我了。”林母望著林艾,“說是想認你。”
“媽媽……”林艾一陣低呼,“後天你就出院了,我們不要再想這些事,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以後我……我也不想再到N市了。”這個城市,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身體的疼痛,精神的折磨,她終究無法釋懷。
中午陪著母親吃完飯,鍾朗的電話就來了,隔著電話,鍾朗催促她快點,一會兒,他來接她,她當然記得今天是許曄軒和梁雨陵的訂婚日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