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沒有閒心再與他討論鍾大人,將僱廚娘買床這些事體與他說了說,又將有人送床來的事情講了。
江白圭不以為然:“咱們才來一日,怎會就有人送禮?莫不是姐姐買的,沒告訴你,才讓你識會了。”
梔子愣了楞,這還真有可能。江雅出去一趟,到下午才歸家,回來後又一直在房中沒出來,梔子一直就沒看見她,更沒機會說起傢俱行送床之事。
“那我去問問雅姑奶奶。”
江雅的房間就在隔壁,梔子出門,吩咐了夏歡秋樂擺飯,這才去拍江雅的門:“雅姑奶奶今日可買了新床?”待見江雅一頭霧水,她便曉得,那床肯定不是江雅買的,只笑了笑,說了聲無事,回去說與江白圭聽。
江白圭聽過,道:“咱們頭上有鍾大人,不管誰人來送禮,咬定不收就是,免得三年過後被開了壞評語,真個是得不償失。”
梔子也是如此想,她從前不反對偶爾來點灰色收入,但今日見過聽過鍾大人的種種事蹟,她早收了這些心思,只求江白圭安安穩穩將這三年官做滿。
第二日,江白圭去衙門,江雅依舊出門去逛,梔子則留在家裡整理,她學了蔣夫人的樣子,明面上以鍾知府家為標準,讓人看著不至於礙眼,但暗地裡,卻悄悄換了許多東西,一切以自己住著舒適為主。
至於種萊,她猶豫了兩日,還是沒有種,前後院就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就是全墾出來,也不夠吃,反而讓人連個落腳處都沒有,她相信,鍾知府不可能用她家是買萊吃還是種菜吃來衡量江白圭是否清廉。
下人她原本也想精簡幾個,但悄悄打聽了蔣刑廳家的下人,只比她家少一個,她便歇了心思,前面有蔣刑廳家頂著,她不去掐這個尖兒就是。
最讓梔子開心的,莫過於她在傢俱行定下的大床,只用三日便做好,尹長福得了信,與趙大元僱了一輛驢車,將木板拉回來,隔壁鐘知府家的門房覺得好奇,走過來問,尹長福回說是牆壁有兩處被蟲蛀了,買木板來家是修茸牆壁,那門房從不知木板可以拼接成床,自然相信這番說辭,還幫著將木板搬進院子才離去。
木板搬進房中,尹長福按照傢俱行木匠教授的方法,很快便將一架雕花大床拼接好。
江白圭從衙門歸家,一見這張簇新的大床,喜的抱著梔子就要行好事,梔子也是高興,兩人掩上門,好好的運動了一番才出門來用飯。
飯畢,江雅喚住準備離席的江白圭,道:“白圭你坐,我有事與你商議。”
梔子瞟了一眼起了話頭又遲遲不肯開口的江雅,估摸著江雅是不想讓她在旁,便往門外走,可她才邁了兩步,江雅又叫住了她,將她拉回到身旁坐下。
江白圭與梔子對視一眼,兩人皆覺得江雅今日舉止奇怪,簡直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江雅道:“我看中了一個鋪子,想開一間當鋪。”
江白圭與梔子同時吸了一口氣,兩人早料到江雅不會無緣無故跟來成都府,卻沒想到她想在成都府開當鋪!梔子突然很後悔一時心軟,答應了江雅同來成都府的事情。
江雅將二人的神色看在眼中,繼續道:“江陵的成衣鋪子我走之前兌了出去,這你們是曉得的,我總不能坐吃山空,得想法子賺錢才是。”
梔子不做聲,她曉得,這事江白圭是斷然不會同意的,她就不去做這個惡人。
江白圭沉聲道:“姐姐可曉得朝廷的律令?朝廷禁止官吏經商!你開當鋪,說出去,我這官還做不做?”
江雅不以為然:“這我自然曉得,但我是杜家人,我開當鋪,與你何干?再說,朝廷雖禁止官吏經商,但哪個不揹著開鋪辦作坊?有誰去查?江陵人誰不知永福當是丁縣令開的?”
江白圭苦心勸道:“雖說你是杜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