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外走:“說的是,我們這就去。”
梔子攔也不攔不住,只得由孃親去了。房中其他人看少奶奶的親孃都去廚房幫忙,自然躲不得清閒,紛紛出門去,走的只剩下江雅並照顧巧巧的伍嫂子在。
江雅左右看看,省過味來,起身笑道:“旁人都知機,我也不不作那討人嫌。”說罷,轉身出門去。
梔子抱起巧巧,與伍嫂子道:“你也去夫人跟前搭把手罷,這裡有我一人就行。”到房中眾人走盡,她方才得空想事情。江白圭考中進士,轉眼就是個官,雖不用擔心家產再被人算計,但官場跌宕起伏,今日風光無限,明日就可能淪為階下囚,沒有對與錯,只有傾軋與算計,這樣的日子,過著也實在無趣。胡思亂想間,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江白圭進門,就見梔子眉頭緊鎖,滿面的愁雲,一點也無他想象中的歡喜,便問:“好端端的,為何嘆氣?”
梔子未瞧見有人來,駭了一跳,緩緩的抬起頭來,只見久別的人兒迎光立在門首,頭戴烏紗帽,身穿圓領袍,腰間束帶,腳穿黑靴,冒下還是那張熟悉的白皙圓臉,可她總覺好像很陌生似的從前說話間面上總帶著幾分稚氣,如今被身上官服一襯,稚氣全然被沉穩練達所替。
江白圭走進門,還像從前一樣,坐到梔子身旁,欲去攬住她的腰。
梔子避了避,嗔道:“仔細吵醒巧巧。”
江白圭聞言,才注意到梔子手中的“包袱”露出一張粉嘟嘟的小臉,他口眼大睜,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就是我們的女兒?”他走時梔子腹部平坦,回來,卻見這樣大的一個女兒,一時難以接收罷了。
梔子看他張口結舌的樣子,還如記憶中一樣,那種熟悉感又回來了,就笑了起來,故意對著懷中的巧巧道:“巧巧,你爹爹不信你是他的女兒呢,以後只跟著孃親,不要叫他爹爹!”
巧巧好像聽見孃親說話似的,核桃大的拳頭向上舉著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睜開黑葡萄似的眼睛,只對著江白圭的方向看,許是覺的陌生,嘴角撇了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江家子嗣單薄,江白圭下面沒有弟妹,近親也沒有小孩子,他從未見過這樣大的小人兒,更不知如何照料。見巧巧沒來由的就哭鬧起來,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口中急道:“莫不是病了吧?要不要請大夫來?”
梔子橫了他一眼,將手伸進小毯子裡探了探,道:“拉了便便,取耳房中的銅盆兌一盆溫水來,記得拿手拭一下,暖熱正合適再端出來。”
江白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寬袍大袖,如何去耳房兌水?忙走到門口去喚人。
可塗媽媽故意支開下人,放眼過去,半個人影也沒瞧見。待要出門去叫,但巧巧越哭越大聲,不得已只得轉身去耳房兌水。
他本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兌水就拿捏不準,不是燙了便是涼了,冷水熱水輪番加進去,直到快漫出盆沿,方才勉強兌的暖熱合適。端起盆往房中走,急切間卻踩著了官袍的衣角,盆中的熱水撒了一身,他也顧不得,將就盆中剩餘的熱水端出去。
梔子早替巧巧抽掉尿布準備好,看熱水端來,也沒注意江白圭,熟練的替巧巧洗屁股,一面洗一面吩咐:“搖籃旁有個藤箱,你取一塊揩水的毯子並一塊乾淨的尿布過來。”
江白圭又去開箱尋毯子與尿布,比對了半日,分不清尿布與毯子的區別,只得撿了那棉布一大一小各尋了一塊遞與梔子。
梔子接過,麻溜兒的替巧巧揩水綁尿布,待重新為巧巧拾掇好,才看見江白圭渾身水淋淋的,站立處還浸著一圈水漬,不由得苦笑:這才兌一盆熱水,若是讓他抱巧巧,不知會不會掉地上去。她本來還準備吩咐他去撒髒水,看他這般,只得改了主意:“趕緊換一件罷。”
江白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