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為難,尹長福領著大夫匆匆而來,蔣三娘子的奶孃也抱著一個包袱迴轉,梔子留下大夫看金寶的傷勢,親自領蔣三娘子去自己房中換衣服。
蔣三娘子彆扭,非讓江雅同去,梔子本就不喜歡這個刁蠻的小姑娘,樂得清閒,只派夏歡跟去聽吩咐。
大夫驗過傷勢,只說無礙,留下幾貼燙傷膏藥便辭了去。
江雅留夏歡楊桃在門外,掩上門,沉聲斥責蔣三娘子:“你若再刁蠻無理,我便將你今日行事說與你父親知曉,看他不禁你的足!”
將三娘子只見過和顏悅色的江雅,陡然見她沉臉,一時受不了,嚷道:“我就看不慣他,每次哥哥答不上來,他都一臉得意!母親不是教過我們麼,說不喜歡的人,我們可以潑滾水燙他,可以往他飯中擱沙子,然後抵死不承認就好……”
江雅聽她越講越大聲,嚇得臉都白了,慌忙去捂蔣三娘子的嘴,小聲道:“我只說對壞人可以如此,蘭家舅舅又不是壞人。”
蔣三娘子道:“他就是壞人!”
江雅怕她再講,趕緊拿買頭華的事去引蔣三娘子,蔣三娘子才慢慢忘了方才的話。替蔣三娘子還好衣衫,她叫夏歡進來,從袖袋中取出兩個銀錠子,笑道:“你今日也辛苦了,拿去買花戴罷。”頓了頓,又道,“小孩子的話,都是瞎話,你聽了就聽了,莫要與人提起,免得引人誤會。”
夏歡講銀子袖起,笑著道了謝,稱甚麼也未聽見,轉身,就去尋梔子,講方才在門外聽來的話與梔子講了,道:“少奶奶,今日的事,與韋四娘子被滾水潑如出一轍,奴婢原本就覺得奇怪,韋四娘子對六歲的親外甥女怎會下的去手,現在想想,只怕是蔣三娘子故意冤枉她的罷。”
梔子聽過,也是怔愣了許久,她沒想到,江雅為了能嫁入蔣家,會去挑撥蔣家三個孩子與韋四娘子為敵。
夏歡顰眉:“少奶奶,奴婢越想越覺得夏姨娘推蔣夫人落井的事情蹊蹺,該不會是……”她抬眼看著梔子,一張臉泛白,“奴婢這就去豬肉鋪子尋小園問個明白。”
梔子沒攔她,她也想弄明白,蔣刑庁夫人的死是不是與江雅有關。
夏歡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將兩個銀錠子取出來:“奴婢本不該收,但是奴婢想,若是奴婢不收,只怕雅姑奶奶心中會不安,所以……”
梔子將銀錠子推回去,道:“你說的是,給你的,你就收下罷。”
夏歡也不扭捏,又將銀錠子揣了回去。
蔣三娘子換好衣服,江雅略坐了一陣,講了幾句閒話,帶著蔣家三個孩子家去。
梔子這才去看金寶,金寶見到她,氣哼哼的道:“大姐,我沒有潑她茶水,是她見自己哥哥接不上對子,用茶水潑的我。”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但你是男子漢,與小女娃計較,倒失了你的身份,你說是不是?”見金寶點頭,梔子疼惜的端著他的塗了燙傷膏的臉,問:“還疼嗎?”
金寶搖頭:“塗了燙傷膏,涼絲絲的,倒不怎麼疼。”
梔子看著立在一旁的塗媽媽,道:“媽媽這兩日小心照料,莫要留下疤痕。”
塗媽媽“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雙眼含淚,道:“都是奴婢疏忽,才讓金寶少爺受傷,請大姑奶奶責罰。”
塗媽媽待金寶的好,梔子看在眼中,不想責怪她,將她扶了起來,道:“蔣家的孩子我也見過幾回,也未看出他們這樣陰狠,不然,我也不放心讓他們與金寶玩,罷了,這次只是燙紅了,沒出大事,且忍這一次罷,以後輕易不許他們上門了。”
江白圭得了訊息,趕來後院,進門見金寶臉上塗著褐色的燙傷膏,駭了一跳,忙問:“大夫怎麼講?”
當著眾人,許多話不便講,梔子不答,拉了江白圭回房,才細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