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的拉著鐵鏈的手一動不動,可是鐵鏈有限……牢牢的將戚默的身子固定在遠處……
山坡上,戚默死死的抓著雪下的泥土和枯草……看著遠處模糊的紅色身影……伸出她的手,拼盡了全力的吼道:“雲笙……雲笙……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可是沒有回應,這個地方很開闊,風將她的聲音吹散了,甚至沒有絲毫的迴音……
遠處的嗩吶聲還在繼續,雲笙已經上馬轉身,帶著花轎一點點的離去……
戚默的手指在她的眼前一點點的模糊,就連雲笙的清瘦的身影也一點點的模糊,她還是那麼固執的掉在鐵鏈上,使勁的扒著雪地的泥土,希望哪怕再往前那麼一點點……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動不了,因為冰雪太寒冷,所以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腳踝因為被冰冷的鐵鏈摩擦得血肉模糊了。
她什麼都感受不到,只覺得心裡一陣陣遲鈍的痛……一陣陣悶悶的痛,幾乎要停止了跳動一般。
她的雙眼發花,嘴唇上的傷口又被她咬破了……她強迫著自己清醒,可是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呼喊聲在這曠闊的地方,卻顯得那麼的渺小。
“雲笙……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雲笙……”最終,呼喊變成了呢喃,淚水無聲的爬過她的臉頰,狼狽的帶有血痕的臉被淚水侵蝕,讓她越發的狼狽了。
“雲笙……”戚默絕望的垂下頭,伏在雪地裡任由淚水爬滿了她的臉,而她的手最終不甘心的放下……
而此刻早已經走遠了的雲笙心神一晃,猶豫著轉頭看向遠方……這大雪覆蓋的世界,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風吹過的寒冷。
可是……他剛才聽到誰哭泣的聲音了?
疑惑的看了一眼花轎,雲笙又轉回了頭,最終還是放下了疑惑離去,他覺得胸有成竹的事情,祁夜不可能會耍花樣才對。
剛才他本來打算看一看戚默的,可是他剛走過去掀開簾子,那陪嫁的丫頭便制止了他,新娘子掀開蓋頭是不吉利的。
而且在洞房前,兩人是不能見面的。
若是花雕大方的先發制人要讓他檢查,也許他還會多心對方是欲蓋彌彰……既然對方攔著,就是不怕他生疑。
雲笙鬆了口氣,徑直的離去了,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山雪中,只留下了一道被隊伍踐踏而過的紅色絲綢之路。
戚默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直到天地間一片寂靜,再沒有喜樂的聲音,再沒有她哭泣著哽咽的聲音……
因為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因為雲笙已經走遠了。
明明……只差那麼一點,只要她能再靠近一點……他就一定能發現的,只差那麼一點。
戚默死死的咬唇,她好像是場夢,醒了就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是不是,她全身的疼痛和寒冷提醒著她,這不是夢。
她儘管已經虛弱如此,卻還是那麼清醒,清醒的感受著一切……
“你的美夢該做完了,以後你就會明白,夢不是你這種下賤的東西該做的!”祁夜冷哼一聲,轉身上馬。
戚默還吊在山坡上,可是祁夜手裡拉著她的鐵鏈,祁夜猛的打馬而去……鐵鏈瞬間拉緊,戚默的身子猛然的拖在地上迅速後退……
山坡上滾下去容易……要強制的拖上來,哪有那麼容易?
被擦破的肌膚幾乎皮肉外翻,鮮血淋淋,那些冰冷的白雪下,堅硬的沙屍一顆顆的陷進戚默的肌膚裡……
戚默只覺得好像連皮帶肉都被生生的撕裂了下來一般,痛得無法呼吸,痛得讓她連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祁夜的馬速度一絲不減,手中的鐵鏈卻異常的牢靠!拉著戚默一路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跡……
都是這白茫茫的世界裡的一道鮮紅,與雲笙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