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凌睿歇息,凌睿卻死活不進去,非要在陸硯亭床上。
陸硯亭見小蛇盤成一團,然後昂起頭部,滴溜溜的眼珠子瞪著自己,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樣子堅守陣地,無奈之下只能應允。他脫了外衫,躺下來拉上被子,不一會兒就睡熟了,輕輕的打起呼嚕。
凌睿沿著床腿游到地上,就地一滾變回人形,他抬頭看了看窗子,十五的月亮懸掛在漆黑的夜幕裡,像圓潤柔和的夜明珠。古代的天空不似現代的天空那麼多光害,佈滿了璀璨的星河,凌睿聽著陸硯亭均勻的呼吸覺得無比的心安。
他剛在床沿上坐下來,本來應該睡熟了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那丹鳳眼在夜裡也能看出滿載著柔和的笑意。凌睿眼前一花,就被人鉗住,三下五除二脫了外衫塞進被子裡。
凌睿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人就已經在陸硯亭懷裡了,他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一不小心蹬開被子冷風颼颼的灌進來,冷得他立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乖乖的縮回陸硯亭懷裡緊張得一動不動。
陸硯亭笑笑,騰出一隻手壓好被子,用下巴贈著小蛇的頭頂,笑意盈盈。
「在這裡耗了一整天,醉月樓那邊怎麼辦?」陸硯亭低聲問。
「切,辭職了!太累人,老子不幹了!」凌睿嘿了一聲,底氣有點不足,畢竟那是陸硯亭介紹給他的工作。凌睿當初聽聞陸硯亭被人軟禁時就立刻決定炒老闆魷魚,跑回去陪陸硯亭,不過這麼丟臉的事情他才不會從實招來。
累人?陸硯亭當然知道不可能,事實上凌睿當小二當得樂不思蜀。不過他當然不會戳破小蛇的謊,他那點小心思陸硯亭怎麼會猜不出來,肯定是擔心自己特地過來陪著的。
「聽說你爹造反了,你怎麼辦啊,會不會誅連九族?」凌睿想起以前看的電視劇,造反的總會被人誅九族,無論忠奸一個都跑不掉。
陸硯亭就著月光看到小蛇兒緊張兮兮的樣子,想起這孩子跟他說過以前生活的地方沒有連坐罪,不由得聲音又柔了幾分:「放心,沒事的。我和那個男人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和慕澤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他打算趁著平亂的當兒,剷除別的勢力,都做得七七八八了,皇帝他當定了。否則你以為,我能只被軟禁而已嗎?現在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罷了。」
「哼。」凌睿很不以為然:「那個人那麼無賴,誰知道是不是真心對你的。到時候來一個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哭都來不及!」
凌睿非常記恨那個無賴太子當初挑撥他和陸硯亭的關係,所以這次也依樣畫葫蘆的將李慕澤往無恥的深淵裡猛踩一通。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哈哈,睿兒,你何時學得這般文縐縐了?」陸硯亭失笑。
「滾!我們那邊五千年文化還說不過你了?」凌睿大怒。
陸硯亭是個非常懂得把握分寸的人,他當然不會像李慕澤那樣逗凌睿逗到他翻臉,懂得適可而止是他的優點。
見凌睿不開心了,陸硯亭立刻將話題繞回原處:「放心,慕澤為人還不至於做到此種程度,況且我所求也不多,尚未觸及他的勢力範圍。倘若他是會這樣做的人,我當初怎麼會跟他合作?」
凌睿聽他說得篤定,方才放下高懸許久的心來。但轉念一想,當初李慕澤在陸硯亭面前說自己壞話時,這人可沒有這般迴護的,同樣處境不同對待,凌睿頓覺很不是滋味,當下就扯長了臉,吃起醋來。
「哼,這麼信任他!」凌睿酸溜溜道:「哼哼,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陸硯亭心內欣喜,這小傢伙吃醋了。
他抱緊凌睿,慢慢的跟凌睿訴說自己的往事。從身分低下的孃親如何用自己爭寵,到被送來京城當質子,再到如何和李慕澤結為同黨,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