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再高些,再打高些,我要將這整個王府都看見啦!”
幾人腳步一停,各是面有異色,當屬那趙川最為尷尬,只有遺玉還在笑眼瞅了那圍了一群侍女的花架下,坐在鞦韆上被高高蕩起又落下的人影,她記性頂好,若沒認錯那身好料子的衣裳,當是早上才見過的四個大侍女裡頭的一個。
“請王妃在這稍等,老奴去叫她們到別處玩去。”趙川一開口,平彤先是變了臉,在她心裡,這王府裡頭就只有李泰和遺玉兩個主子,眼下這副總管竟然叫她主子在一旁等那奴婢,怎不叫她惱。
“主子,我同趙總管一同過去瞧瞧。”
遺玉不知平彤心裡打什麼九九,伸手掐了一朵藤花放在掌心把玩,盧東見趙川走開,才向前走了兩小步殆她跟前,低聲道:
“主子,王府近年賬簿小的已大致閱過,王爺俸祿年入兩千貫,供給米糧十百石,在外商鋪雜門月入一千五百貫,逢年過節門下首敬禮送約有四千貫,統共年入約兩萬四千貫。軍帳宮中補給,不算錢賞,府內侍者三百二十餘口,每月家食寢居支一千八貫,當中下人月錢約支六百貫,閒雜宮出未統,年餘二千四百貫。”
乍聞王府財務,是同想象有所出入,但同周夫人所講也是相去不多,遺玉沉默片刻,道,“我對算計賬目不大在行,你且代我留意,這府裡收支若有貓膩,便立刻來報我。”
李泰再仔細也不可能同婦人一般精打細算,阿生再有能力也無法面面俱到,月支近兩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那回接風宴上,只說李泰兩年沒了內庫不到十萬貫,便被人鏗鏘指罵,十兩銀子足能讓一家三口吃喝一年,她而今既然嫁做他婦,便要幫他管理起這宅院,莫到用時方恨少。
不必猜疑,她也知除卻這些明面上的,李泰肯定還是有私庫,莫說他那天靄閣的生意,月入就不是幾百兩的小數目,還有她隱約知道他在南方也有經濟來源,如若不然,又怎麼養得起在外頭那一大批武人探子,她還記得,兩年前曾有一回在魁星樓裡,他買下萬兩首飾贈她,如此可見一番。
很顯然,李泰這是賺的多,花的也快。
“小的曉得。”盧東應聲,遺玉這才又扭頭去看那院處花架下,就這麼大點工夫,那邊竟然吵了起來。
卻說平彤跟著趙川朝花架走去,那一群人玩的正樂呵,也沒人看見他們過來,還是趙川先開口喚道:
“容依姑娘,姑娘莫玩了,快先下來吧。”
那群丫鬟既沒瞧見遠處的遺玉,也沒認出近處的平彤,就這麼笑鬧著又耽擱了片刻,才在趙川的連聲叫喚下,歇下了聲音。
“呵呵,是趙總管呀,”一群人讓開,那穿著青絨短褥的女子坐在鞦韆曲著膝蓋搖晃,笑顏兮兮地瞅過來,瞄到平彤身上時候,才漸收了臉,上下把平彤一瞧,指著她,扭頭對趙川道:
“咦,這不是王妃跟前的大侍女嗎,早晨才說讓我們姐妹都聽她的,這才下午難道王妃就有吩咐了?”
平彤看她對自己指指點點,話裡又對遺玉沒什麼尊敬的樣子,就沉了臉,不等趙川開口,便皺眉道:
“這大下午的,你們不用做事嗎,還有空跑到園子裡來瘋玩。”
那容依當即捂嘴笑了起來,甩過來一眼,嬌聲對兩旁丫鬟道,“瞧她說的有趣,我是服侍王爺更衣的近侍,眼下王爺新婚,有王妃服侍,哪還用得著我,難道要我去同王妃搶了話幹不成?咯咯。。。”
幾個丫鬟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平彤簡直是被氣樂了,瞧她們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哪有白日在李泰跟前的乖巧懂事,分明是拿自已當了主子瞧!
那趙川見平彤臉色不對,忙伸手打圓場道,“平彤姑娘莫生氣,容依姑娘也沒別的意思,她說話慣常是這樣,有些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