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利祿皆土塵,為伊負盡天下人。
他能嗎?
“呵,我是傻了麼,”遺玉揉揉額頭,暗笑自己痴傻,那麼野心勃勃的男人,情愛怎比他心中宏圖,更何況,他這不是已經有了選擇嗎。
沒有李泰的默許,姚一笛如何能夠接近她,帶走她?
不管李泰是為了什麼目的,她都沒辦法因為他的利用而很他厭他,她本身就是一個包袱,必要時,還不許人丟掉麼?
目光暗下,遺玉抱緊了膝蓋,下意識忽略胸口的悶痛,卻揮不去記憶裡,耳邊一遍又一遍的低喃:我再不會丟下你……再不會丟下你……
“……不是已經說好了麼。”她委屈將臉埋低,仰望那細小的質問,不知向誰。
……
趕了一夜的路,天芳亮,姚一笛還在夢裡遊玩,正夢見李泰被他氣的咬牙切齒,滿臉破功的樣子,來不及恥笑出聲,便被一腳踹醒了。
“起來。”
“唔哈。你這麼早醒啊?”
見他打著哈哈真開眼,遺玉縮回橫在矮桌上的小腿,又將毯子捂好,甩他一個冷臉。
“我餓了,去給我準備早點。”
“不是有吃的麼,啞妹?”姚一笛在被子裡摸索出昨天遺玉丟給他那面鏡子,一邊整理臉上的易容,一邊示意啞女丫鬟。
“啊……啊,恩恩。” 啞妹託高了手裡乾巴巴的烙餅。
“你腦子有毛病吧,姚一笛,我是什麼身份,是你們紅莊身份尊貴,地位特殊的五脈族女,你就讓我吃這個?”
遺玉滿臉鄙夷道。
姚一笛被她一大早火氣嗆了個正著,“咱們這不是跑路嗎?你就先將就一下。”
“不要!我餓了。你便是沒本事弄山珍海味給我,早點也要有熱湯和蒸籠,要是吃不著,”遺玉諷笑,“我從這頓飯起就絕食了。”
姚一笛爬梳著頭髮,不但沒因她刁蠻生氣,反覺得她這樣有趣的緊,於是笑道:“那你就絕食吧。餓上一頓涼頓還能省乾糧呢,等逃過這段路,我在給那你尋好吃的。”
遺玉抱著雙臂,橫眉道:“你耳朵是長到後腦勺上了麼?我說絕食,就是不在吃飯了,便是你以後拿龍肉到我面前,我吃下去也會給你吐出來,你最好是別以為我在嚇唬你,我在說一遍,我現在就要吃早點…——快去給我弄!”
姚一笛被她扯著嗓子一吼一聲,幾點垂末星子在臉上,讓他楞了一下,嘴角可疑的抽了抽,到底是不敢拿她的身體開玩笑,撩開了車簾,詢問馬伕地界,吩咐他們在最近的村鎮下車,尋食館給遺玉弄早點吃。
……
小鎮上,一家清晨營業的食館裡,趕早的客人們進了店,沒一個不背大堂里正中央那桌子引去目光的。
嗬。這是誰家的夫人帶了丫鬟遊玩到這裡?瞧那身裘皮衣裳 嘖 嘖 ,這的多少錢啊。那頭上戴的,可是真金子吧,那脖子上掛的一串,有那麼大的珍珠嗎?
姚一笛耳尖的聽到客人們,竊竊私語聲,拿筷子擢了擢遺玉手臂,低聲道,“喂,你待會能不能將這身衣裳換了?”
太招人眼了。
遺玉身上還穿著昨晚赴宴的那身正裝,銀綢紫裘,就是在京城裡找不到第二件出來,這在離京酒幾百裡的小鎮上,活像是貼了一身貴票在衣上。
“我怕冷,你去尋件裘衣給我,我便換下這身。” 遺玉慢條斯理地拿著勺子乘著甜粥喝,對四周的指點視若無睹。
姚一笛怎不明白她這是打算留線索給李泰找尋,便去調侃,“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老四真要來追咱們,你就是在路邊踩你腳印,他都能找過來,但他若是無心追趕,你就是拿金子指路,他也過不來。”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