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跟著呂繡娘學的閩繡和粵繡,若是魚兒把功夫學了也練到家了,那自是一副繡品就能拿到城裡換上幾兩銀子,但問題是要把繡品繡到能賣那個境界,魚兒起碼得再練個三、五年才行!眼下魚兒最多也就學了一年多刺繡,離能把自己的繡品拿去城裡兜售的水平還差遠了……
於是繡繡品換銀子的念頭魚兒便只能暫且打消,而這才跟著瘸腿婆婆學幾個月的影雕就更不用提了,魚兒眼下還在學畫畫兒呢,連雕鑿影畫兒的鑽子都沒摸過,更別提親手雕鑿影畫兒了。
倒是瘸腿婆婆送的那兩幅影雕若是拿去賣、應該能值上點錢,不過那兩幅影雕一幅是瘸腿婆婆的家傳之寶,一幅可能是瘸腿婆婆這輩子最後一幅用心雕鑿的作品……這兩幅作品不到那逼不得已的時候,魚兒實在是不想拿去賣,總覺得賣了有些對不住瘸腿婆婆。
於是魚兒所能做的、便是從林貨郎那兒接各種高難度的串珠子活計,同時暫且擱下刺繡、影雕和讀書識字這些日常事宜,跟著劉氏一起沒日沒夜的串珠子,同時儘可能的想著別的法子、力求早些把那二十兩銀子湊齊。
這一日魚兒正和劉氏在家裡串著珠子,打從拜年師傅為師後就一直住在年師傅家裡的楊六郎、突然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這楊六郎因前段時日跟著年師傅離開村子、揹著各式各樣竹製品去臨近的幾個村莊叫賣,所以一直到今兒回村才知道楊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
楊六郎一回到村子聽到訊息、背在身上的竹簍都來不及放下,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趕,人才剛登上船、就扯開嗓子衝船艙裡喊道:“阿母、阿妹,七娘可接回來了?那王家究竟想怎麼樣?哪有死了兒子就把事情怪在我們七娘身上的?!”
魚兒已有一段時日沒見到楊六郎了,因此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滿心欣喜的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上去,知道他擔心楊七娘、一把楊六郎迎進船艙就主動說道:“六哥你彆著急,我們已同王家都說好了……”
楊六郎聽魚兒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後、才大大的鬆了口氣,邊把背上的竹簍解下來、邊一臉憂慮的說道:“二十兩銀子?咱家一年怕是都花不上十兩銀子吧?就是我們一家人不吃不喝、一年也只能攢個十兩銀子啊!”
“難不成還要讓七娘繼續在王家呆個幾年?那王福貴雖答應了阿爹不會再打七娘,可指不定他們還會想出別的法子來折磨七娘!別忘了那柳氏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們都迫不及待的想把阿姐接回去,可湊不夠銀子也沒辦法啊!眼下我們能做的便是每天都上王家去看看阿姐,確保阿姐在王家沒被虐打。”
魚兒邊拿起先前的活計靈巧的動著手兒、邊無奈的感嘆了句,說到最後突然記起這楊六郎跟著年師傅學藝也快兩年、說不定已經會編些能夠換錢的竹製用品了!只要楊六郎會編、那就能跟著幫忙賺錢贖回楊七娘了!
一想到這兒、魚兒立馬就興奮的拉了拉楊六郎,問道:“六哥,你都跟著年師傅學藝快兩年了,眼下能編些小物事了吧?趕緊編些挑到城裡換錢,好和我們一起攢錢早些贖回阿姐!”
魚兒的話不但沒得來楊六郎的附和,反倒讓他愁得把五官擠在了一塊兒,道:“阿妹,六哥的確是能編些小物事了,可這編竹製品看著簡單、可真學起來可是一點都不容易,因此這兩年來六哥也只跟著師傅學了些皮毛……”
魚兒見一向機靈的楊六郎說話突然吞吞吐吐起來,馬上就氣惱的嗔圓美目、十分乾脆的問了句:“六哥,你這都說了一堆的話兒了,也沒說明白眼下你究竟能不能編竹製品換錢呀?!你才跟了年師傅兩年,說話怎就變得這般婆婆媽媽?”
楊六郎一被魚兒調侃、當下就一臉氣惱的狡辯了句:“我這哪是婆婆媽媽?我這是跟著師傅一起走街串巷的賣竹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