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的圓臉氣得鼓鼓的,一個巴掌便甩了過去。那寶印正沉醉得很,哪裡避得過?只聽得啪一聲脆響,臉上便浮起五個纖長指印來。
杏兒也不理呆掉的寶印,怒氣衝衝的過來拉了我便走:“三思,我們走!莫理會這蠢驢和這不要臉的人渣!”
“好潑辣的小娘子,真真是太對和尚俺的味啦。”
“三思,上天都註定我們今生有緣要在一起的。你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又如何?你能違了天意麼?可千萬別理那個騷娘們,她是個狐狸精,就會破壞別人夫妻之間濃厚的感情的。三思,你可千萬要關好了門睡覺啊,你的身子可只有為夫我才能碰……”
“小姐,莫走,等等俺~!”
遠遠的,就算是轉過了一條街,我和杏兒都能聽到花哥哥的聲音,和寶印追叫聲。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遇上了這麼些個人?
……
第二日大早,我帶了杏兒一開門,便見寶印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自得知我懷裡這隻黑貓便是夜裡那個紅衣的美豔女子,寶印喜得嘴都要裂到兩耳邊。可見著杏兒竟跟我回了房,那眼珠子瞪得比十八羅漢還大,要鼓出來似的,偏又怕惹惱了杏兒,竟生生的在我房門口站著聽了一夜。
我看著杏兒一張俏臉寒得像是零下幾十度的冰川,哭笑不得。
“杏兒小姐,早……早……膳還要……不要?不要,那……咱們……上……上路罷。”
遇著杏兒,寶印舌頭打結,話也說不全了。
杏兒只偎在我懷裡,理也不理會,自己補覺去。我拍拍寶印的手臂,道:“走罷。”
寶印的方向,是向著幽國而去的。自宋去幽,必先經幽京。寶印這大老粗,為了杏兒,弄了個馬車來也就罷,竟還心思細膩的在裡面擺滿了花。杏兒還未上車,便給花香薰得直打噴嚏。我站在馬車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終是憋不住笑了出來。
“三思,你看,我們的緣有多深,我們的情有多重。雖然我們只分開了兩個時辰零半柱香的時間,但是你看,上天都知道我相思有多苦,讓我經歷瞭如三年長的漫長分離後,再次遇上你。三思,為夫好想你……”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就笑不出了。杏兒也把頭伸出我懷裡,全身毛髮都豎直了警惕的看著來人。
換了一套青衣長衫,花哥哥的臉雖然有些腫,卻仍是懶懶的笑著,趁著我一呆的空隙,快速步了過來拉住我的手。
寒。
他又趁我不注意,在我手心裡輕輕的撓。
然後杏兒又開始尖叫,不過這次發出的是貓聲的尖叫,然後寶印又怒衝上前來,然後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兩天裡,一路上,花哥哥任打任踢任踹任綁也死纏纏著我不放,便是把他綁成個棕子一樣丟到路邊,不出一個時辰他又趕了上來。杏兒一見到他就直捂著頭叫頭痛,便是連寶印,都打他打得手累,唸咒施法念到嘴角抽筋手發軟。本有三天的路程,硬是讓我們一口氣兩天裡趕完。
天斷黑時,看著城門我們俱都鬆了口氣。這下子,到了繁華的宋都,那個牛皮癬一樣的花哥哥總不會纏上來了吧。
可還未進城門呢,便遠遠見到一個青衫笑得眼像彎彎的月亮的臉高腫的年輕人站在城門邊叫了:“三思,三思,這裡啊。為夫就知道你定會到這裡來。你看看,我們雖無綵鳳雙飛翼,卻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三思,你在路上有想我麼?為夫可是想你得緊。你莫有被那隻狐狸精佔了什麼便宜吧?那個臭光頭佬兒有沒有趁機拉你手?……”
寶印仰天長嘆:“爺爺的,這小白臉怎麼就這麼難纏?”
終是被花哥哥纏上了車,一行人進了宋都。
宋都雖已經夜了,卻是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