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在竹板床上躺著睡得正香。
有些陽光落在他的小半身子上,照得露出大半的胸口有些刺眼的白。蒲扇被丟到了床下。三思的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子粘著幾絲碎頭髮不服帖的亂巴在額頭上。
我坐在床邊,拿著蒲扇給三思扇風,細細看三思面容。
許是感覺到有風舒服了許多,三思嗯了兩聲往我這邊貼了過來,然後窩著不動了。
他的眼睫毛很長,有點兒翹,鼻子小卻很挺,不時細小的皺一下。雖然長了年歲與個頭,可臉型卻與小的時候一點也未變,下巴還是一種半弧的形狀。嘴巴不自然的泛著病態的微紫,因為不太喝水乾燥的緣故,有些地方泛白,甚至開裂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看是不是需要上些藥。
三思突然就張口咬住我。
我只覺得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三思溫暖柔和的嘴唇咬住的我的手指那裡,自骨頭裡往外冒出來,不用看都知道,自己下腹竟然熱了起來。
我輕輕一拉,三思竟用力的咬得我手有些痛了,然後用小小的牙輕輕的來回磨我的手指。
我聽到心跳得有些快了。
趕緊用力把手從他嘴裡抽出來,然後把扇子塞到他懷裡,自己去沖涼。
此後好幾天,我都不敢看三思。
第四天,才進衙,一干人就團團把我圍住了。
“伍頭,你是不是有相好了?”
“是嘞是嘞,老伍啊,你還身強力壯就整天只帶孩子,憋壞了吧你?”
“就是,伍頭,你別怕三思這小子知道,這傢伙人小鬼大,懂事得很。”
“伍頭,不是我們這些弟兄說你,有相好你就直說,咱們三思可一點也不介意你娶個老婆進門。”
“什麼?”
“誰說我要娶媳婦?”
“……”
“不是你說的?”
“好像是你說的吧?”
“難道沒這回事?”
“哦,是三思說的。”
我氣得不行,看著眼直往門口瞟去的三思。
“那個,那個,”三思撓著頭,拿著大蒲扇擋住眼以下的臉。“義父這幾天都要看我不看我,好像在想什麼事,眉毛總是皺到一堆,我就以為,以為……”
“以為我找了個女人想娶進門來,又怕跟你說你不同意所以煩心是不是?所以你就想找劉夫子二貴他們來給我解釋?嗯?”
三思很小心的點頭,然後撒腿就往門外跑。
我當時手一伸就拎住他脖子。
那天,為了掩飾我心裡的不知名的怒氣與鬆了一口氣,我狠狠的,抽了三思一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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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七歲八個月十三天。
二貴他們帶了三思去吃酒。
我去辦了藥回來,已經是亥時,家裡一片黑,竟沒有三思的影子。
難道,三思出了什麼事?
我急急出門去尋。
燕子樓的人說,二貴他們吃了酒聽了會子說書就走了。好像是去的倚紅院。
我又急忙去倚紅院。
楊媽媽一見我就笑得花枝亂顫,竟親自帶路領我去找他們。
遠遠便聽得什麼唱歌的很稚嫩的聲音。是三思。
推門進去,衙裡的兄弟都醉得臉紅脖子粗,拍著手在叫好,身上還坐著笑得臉發紅的女人。
我定睛一看,三思正穿了一身小丫環的鵝黃裙子,頭上插滿了花,臉通紅偏生還畫了兩坨比猴屁股還紅的胭脂,一身薰臭酒氣的搖搖晃晃的坐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