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的話,讓潘衍有些啞口無言,好似在興師問罪,可從她的話語中卻又聽不出有任何責備的意思,更不知道她到底要表達什麼。
然而她的話卻如同一把利劍,直直的插進心口,她的話一點沒有錯,確實,即使他給自己生了女兒,可現在,她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看著潘衍微皺的眉頭,任清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繼續說到,“十六年前的事情我雖然知道的不詳細,但是也瞭解了個大概,真情所至,沒有任何對錯,所以我對母親十六年前的情不自禁沒有任何埋怨,甚至慶幸自己是你們真愛的結晶,並不是包辦婚姻所產生的傳宗接代的後代。可現在,母親來看我,認我,照顧我,我都認同,可母親不應該再去打擾爹爹,說得明白一點,你現在沒有這個資格。”任清頓了頓,觀察著潘衍的表情,衡量了一下她的接受能力之後才繼續說到,“這段時間,每次看到爹爹罵你傷害你時,我都很心痛,不是心痛你,而是心痛爹爹,要知道,愛的背面不是恨,而是冷漠,看到爹爹如此待你,我知道,他還沒有放下你。所以我希望母親能放手,不要再來打擾他,包括暗地裡的幫助,和那有意無意的眼神,這樣,爹爹才有可能走出他心底的魔障,忘掉母親,也只有這樣,他才有尋找幸福的機會。”
任清說完,轉頭看向潘衍,而她此時正抬頭看向夜空,靜靜的,如同一尊雕塑,只有眼角的那一行清淚,泛著朦朧的月色。
她雖說很驚訝任清的話,可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前,一直以為自己站在角落默默的照顧他,幫助他就是兩人最好的結局,可依照任清的話,難道真要自己放開他,忘記他,才能給他真正的幸福。
良久,潘衍終於低下頭,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復又看向任清,嘴角帶著一抹淡笑,“我明白清兒的意思了,只是,清兒,你能叫我一聲‘娘’嗎?”
潘衍期盼的看著任清,那眼神讓任清有些無法躲閃,然而,雖說她給予了她毫不保留的母愛,可任清還是覺得無法開口,最後,只能狠下心來,“對不起,母親,請再給我一些時間,你的愛,我一時無法消化。”
待任清離開潘衍的院落走回自個的新樓時,天邊已經開始泛白了,遠遠的就看見一樓客廳的窗戶裡透著光,任清心裡一緊,不免加快了腳步。
然而還沒走幾步,便看見房門緩緩的開啟,自家老公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向任清的方向眺望。
任清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悸動,一路疾跑,往家的方向奔去。
“慢點,天還黑著呢,小心摔著了。”不知何時,任巒楚已經支著一盞燈籠走了出來,照亮了她前方的路。
然而任清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又快了幾分,奔到他的面前,猛的停住,心底湧起的暖流無法抑制,充滿了整個身體,突然覺得自己何其的幸運,有個人,一直在等自己回家。
伸出手,拉起他的手,接過他手裡的燈籠,往自己的家走去。
脫了鞋,走到客廳,一夜未睡的任清疲憊的斜靠進藤椅裡。她的一切,任巒楚當然看得清楚,走到她身邊,推了推她的身體說到,“清兒,去洗澡吧,洗澡水我一直給你熱著的。”
任清懶懶的伸出手,環住他的腰,頭也埋進他的腰間,撒嬌般的說到,“不嘛,哥,我們一起洗。”
她輕柔的呼吸,柔軟的身體,親切的話語都是他所依戀的,可此時他雖然很是不捨,可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帶著猶豫的說到,“清兒自己洗好不,這時候不早了,我得去爹爹那邊了。”
任清猛的抬起頭,入眼的是他同樣疲憊的面容和泛著血絲的眼睛,還有他身上那件她昨晚離去時穿的衣服,跟她一起長大的巒楚哥,也被她帶出了些許的潔癖,這大夏天的,睡覺前必洗澡,而洗澡之後也必換衣服。所以任清一眼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