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被這一鬧,再無興趣,一行人懨懨的往回走歇下不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喧囂還沒有散去。忽然一個人衝進客棧叫道:“那群吐蕃人在哪?”
掌櫃認識這人,就是這些天橫行秦州的王衙內,哪敢怠慢,伸手一指樓上,店裡就一撥吐蕃人而已。衙內筒子三兩下就竄到二樓,脖子差點迎著一把雪亮的彎刀而去,正是放哨的拉隆,拉隆認出他,急忙收刀。衙內筒子收勢不住“咚”的一聲撞在欄杆上,他逃過一劫,才開始後怕,摸摸脖子“哎喲”一聲軟下來。
這番動靜早就驚醒了阿奴等人。畢竟他們要做的事是在鋼絲上跳舞,隨時可能沒了性命。睡覺也不過是合著眼休息一下而已。
王衙內看見阿奴,連忙手舞足蹈:“快走,快走,王義和我爹帶人來抓你們了。”
阿奴心中驚疑不定,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問道:“為什麼抓我們?我們又不是壞人。”她發現這個衙內筒子邏輯簡單,不能跟他說太複雜的話。
王衙內見他們不動,急道:“王義跟我爹說,你們當中有一個臉上有疤的,正是梁王要找的人。”
阿奴使個眼色,眾人紛紛收拾包裹。阿奴繼續問道:“那為什麼你要幫我們?”
衙內筒子解釋道:“你跟我爹一樣是個好人。”這話有點沒頭沒腦,阿奴做夢也沒想到,他得出這個結論只不過是因為自己跟王啟海一樣肯耐心聽他說話而已。
他繼續說道:“還有,我,我不喜歡粱王,聽說他殺了,殺了自個的先生一家和兒子。我,我,我爹其實也不喜歡他。”
阿奴心中一動,指著劉仲說道:“這就是粱王的兒子,梁王的殺手差點把他的臉劈成兩半。你看看他的胸口,那把刀從他的心臟邊上穿過。”她上前撥開劉仲的衣襟,胸口一條長長的疤郝然在目。
王衙內一臉吃驚的看向劉仲:“那,那,那他還沒死?那我,我爹?真是的,爹,爹怎麼能做這事?”
“他五年前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母親和外公,叔叔們都被殺,他一路被殺手追趕逃到吐蕃,到我家的時候全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氣了,真是可憐。他這次不過是想家,所以央求我們帶他回來看看,沒想到過這麼多年了,粱王還在派人追殺他。”阿奴半真半假的說完,開始抹著眼淚哀嘆劉仲命苦。
元宵節是鬧通宵,樓下還有沒散去的客人,西北漢子本就血氣旺,聽見阿奴這麼一說,個個氣得拍桌子大罵梁王不義。中國人尊師重道,弒師一向為世所不容,這件事雖然在江南傳的如火如荼,甚至成為那位明教法王張甾起兵的理由之一,但是西北一帶卻被粱王以高壓手段鎮住,饒是如此還是禁不住流言的尾巴掃向民間。眾人早有耳聞,現在看見活生生的人證,更是義憤填膺。
劉仲看見這麼多人為自己抱不平,忽然熱淚盈眶。這下子更顯真實。漢子們群情激動。
阿奴看見拉隆在打手勢,得走了。她急忙說道:“各位大爺,實在對不住,我們惹不起梁王,實在是要走了。”
角落裡一個紅臉壯漢站起來,甕聲甕氣道:“我送你們一程。”
劉仲連忙推辭道:“大叔,我不能連累你。”
那大漢登時惱了:“這話我不愛聽,怎麼?能連累吐蕃蠻子,就不能讓我這個漢人幫把手?”他轉頭對著阿奴道:“有義氣,是個好姑娘,多謝你們搭救世子爺。”他又轉頭對著眾人道:“兄弟們,搭把手,吐蕃人能救咱們的王爺世子,為什麼咱們漢人不能。”
眾人起身應諾,聲若洪鐘。掌櫃的嚇得躲在櫃檯下簌簌發抖。更驚悚的在後頭。
那漢子介紹道:“姑娘,世子爺,我是魚渡的王九春,今兒我就送各位出城。”
掌櫃頓時兩眼一翻,暈死過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