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輕輕動了一下,給自己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自然也更緊地靠在了他身上,這樣秋高氣爽的日子裡,我卻懨懨欲睡地被他抱在膝上,即使是在本該是嚴肅質問他的時刻,說出的話也變得沒有了底氣。心裡恍惚地想著,早就決定,只要達忽爾他們的事情能解決,不管他與藍子軒之間是否存在過任何秘密,我都會放棄深究下去,又何必在意這點小事呢?其實,他講得,也算是有些道理,雖然用“強詞奪理”來形容,可能更準確一些……
“還沒問你,今天怎麼主動跑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事嗎?”真地快要睡著地時候,忽然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我勉力睜眼道:“二毛那丫頭鬧得不行,讀不下去書,非要學功夫。她說已經跟你提了一次,你沒答應,現在就纏著我來求你。”
他笑了,在我的位置聽來,聲音悶悶的,胸口有些震動,與他有力的心跳聲混合在一起。“朕是怕她年紀太小,容易傷到。”
“乾脆就傷她一次,她也就記住了,以後說不定就能老實點兒。”我嘟囔著。
他颳了一下我的鼻子:“當媽的居然這麼狠心?”
“就你寵得厲害,小心長大以後再也管不住!”我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他只是笑:“朕已經派了御林軍的副都統做她的老師,等明年過了生日,就讓她去學吧。”
我撇撇嘴,就知道最後他還是會答應,那小丫頭真是要什麼有什麼,連我都有些嫉妒了。
“昨天屬國進貢了些翡翠和瑪瑙,朕看著成色不錯,不如給你打兩副鐲子?你也換換花樣,別總帶著這一個。”他說著,用手指扒拉了一下我手腕上的那塊西鐵城手錶,現在那表我已經可以如常地帶在手腕上了。我甩了一下手腕:“不用麻煩,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那些首飾。這算是家裡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戴著也是個念想。”那表到現在再沒走過,我早就放棄了利用它回去的的想法,這麼戴在手上,真成了紀念品了。
“那就隨你高興好了。”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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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十月末
藍子軒今日來見穆容成,是為了乾江下游被淹的幾個州縣發生民亂的事情。公事公辦,兩人在尚書房談了兩個多時辰,這其間,中書令,戶部、工部的侍郎來來往往,總算是敲定了解決的辦法。之後,穆容成讓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讓何鴻上了新進的碧螺春,兩個人一個上首,一個下首,默默對著喝茶。這次與北遼的和談,因為子軒曾在其中斡旋,朝中大臣都知道他是立了很大的功勞的。但他自回來以後,一直依足了禮數,循規蹈矩,勤懇辦事,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穆容成給了他應有的賞賜,依舊是尚書房行走,參與國事,重用如常,卻沒有和他談過任何公事以外的話題。此時,看著茶盞中飄起的霧氣,子軒想,他可能要打破沉默了。
“為什麼最後決定回來?”放下青釉魚紋的官窯茶碗,穆容成開口了,與剛才討論戶部該撥多少銀兩出來時的腔調相比,沒什麼變化。
這次子軒沒有站起身回話,依舊定定地坐著,又喝了一口茶,這才說:“她要回來。”只是陳述事實,聽不出來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沉寂穆容成又道:“斯瀾她的兒子。”
子軒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太子?”
穆容成面無表情:“地位保證不了任何事,你明白的。”說著,他用手指夾著茶蓋,劃開茶水裡的茶葉沫,瓷器相碰發出的聲音雖不惱人,卻也並不動聽。“他很聰明,若是師傅交得嚴,定有些成就,只是這魄力,還要等長大了再看。”過了一會兒,穆容成加了一句。
子軒默默聽著,等穆容成的話音落下後,他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