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答應著,捧了瓷包銀捧盒便去了。
柯弘安道:“我不是說了讓你不必操心嗎?”
“我聽了相公剛才所說的,咱們既然已經別有安排,那麼只希望不要再出旁的岔子。要是不想個法子穩住二老爺他們,我擔心他們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相公的事。”
他又是無奈又是感念,將她擁進懷中,輕輕道:“迎初,只等事成了,我必不會再讓你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第四章 愛怨無間
容迎初與她怒目相對,
須臾,
聲音凜冽而決絕道:『韋宛秋,你既然鐵了心要與我過不去,
那我樂意奉陪!
你儘管不擇手段,
我也決不會讓你好過!』
秋白把瓷包銀捧盒送還至陶夫人跟前,一併將主子的話清晰無遺地轉告於她。陶夫人聽後略略沉吟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淡淡道了一句:“明白了。”便讓她退下了。
夜幕低垂,她提著燈籠緩步走在鵝卵石小路上,路經西府的後花園,放眼望去,此處並不似東府的形制壯麗,但透過朦朧的月色,仍可看到此處樹木繁茂,花草蘢蔥,山石嶙峋,也自有一番自然清雅的景緻。
秋白今日穿一襲淺粉色暗紋縷花的對襟長衣,長長青絲只挑了一撮綰成雙髻,採一株鮮潤清麗的金盞菊簪於髮髻旁,其餘髮絲只整齊地散於腦後,風過處,青絲飄逸於肩背後,嫋嫋婷婷。
正要穿過花園往西府外走去,忽聽聞一串“轆轆”聲響,一件物事衝到了腳邊,她嚇得一驚,低頭看去,卻見是一隻紅木陀螺。她略一遲疑,蹲下拾起陀螺,抬頭環視著四周,並無旁人,心中不覺奇怪,哪來的陀螺呢?
一時起了玩心,便把陀螺放在地上,就力一轉,陀螺“嗡嗡”地旋轉起來,她蹲在那裡,托腮盯著陀螺看,夜風輕拂,揚起青絲數縷,飄逸地垂在臉頰旁,她恍若未覺,兀自專注在陀螺上。
有人悄聲無息地靠近,被風揚起的長袍一角,映入了她的眼簾,她驀地回過了神來,抬頭望去,只見眼前是一名年輕朗然的男子,他穿著一襲海藍色提方格紋繭綢長袍,一雙澄明的雙目如寒夜中閃爍於空的熠熠星輝。
秋白怔住了,他亦有些微的失神。
二人相視間只愕然無語,半晌,那男子方緩聲道:“這個陀螺,是我的。”
秋白略定了定神後,忙俯身把陀螺拾起,遞還給他。
他稍有遲疑,注視著她遞過來的手片刻,方慢慢地從她手中接過陀螺,臉上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潮。他把陀螺攥在手心,低下頭小聲道:“你也喜歡玩陀螺?”
秋白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道:“小時候喜歡。”
他的笑容顯出幾分靦腆來,道:“是了,這原便是小孩兒的玩物。讓你見笑了……”
秋白掩唇而笑:“誰說這是小孩兒的玩物?又有誰敢笑話你呢,六爺?”她剛才注視他的當兒,已然認出了他便是二房周姨娘所出的六爺柯弘軒。
柯弘軒微笑道:“剛才我看你在玩這陀螺,技法可純熟了,可比我強多了。要不……”他略略猶豫,還是把手中的陀螺遞向了她,小聲道,“我把這個送給你吧。”
秋白抿唇一笑,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從他掌中取過了陀螺,道:“多謝六爺。”
他出神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靜默無聲。
她挑起燈籠,轉身就要走。卻又聽身後他的聲音若有似無地飄進耳畔:“你名叫秋白,是嗎?”
她站住了腳步,始料未及地回過頭看他,奇道:“你怎麼知道?”
“你既然能認出我是六爺,我為何不能認出你是秋白?”
秋白再次怔住了,燈籠內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