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其實與將軍府的錦繡園並沒有相似之處,也就是蕭招弟相中之後才臨時取的名字。在諸多院子裡,這個算是最偏遠的一個,但正是因為偏遠,在設計的時候便多花了幾分心思,竟比其他院子要來的精緻許多。
長長的走廊寬闊雅緻,擺著桌椅石凳,柱子上是雕欄玉砌,外側的牆沿之上還有許多風鈴環佩之流,風拂過,留下一襲輕響,心神滌盪。
院子裡是幾株紅梅,這個季節正是開得香豔,暗香浮動之際,和著清風送來幾許香,竟頗有些世外桃源的韻味。
蕭招弟愛棋,人說愛棋之人精算計,這也是不假。而善於算計的人,總是有冷靜的心思,也善於偽裝,讓人不期然便受了蠱惑,不知其所想。蝶依深諳其理。
於是,當她一落地,聞著那梅香,聽著環佩交織,看著蕭招弟身旁香茗翻滾的時候,她沒覺得這是一副人間仙境圖,反而想透過蕭招弟拿著黑子的手,帶著淺笑的臉,挖出他胸膛裡的那顆人面獸心!
“怎麼,怕了我不成?”分不清多久沒見面了,蕭招弟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竟恍如隔世。梨雪園中下棋之時,她對他雖然不喜,卻也絕不像現在,滿是防備與憎恨。心下嘆了一口氣,但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收不回來了。
“搬出郡主府吧,你住在這裡不和規矩。”知道他對弄月下藥也就是為了引自己一見,蝶依開門見山,說出了目的。
“我一來你就走,你一回來就要我走,還真是怕了我?”蕭招弟依然帶笑,笑顏背後卻是無端的苦澀,原來不管哪個身份,他都一樣如喪家之犬呢!
“是不想看到你!”
蕭招弟臉上的笑容一頓,眼眸急劇收縮,握著棋子的手一緊,好好的暖玉棋竟成了齏粉!
“我就這麼惹你嫌?”既然激將達不到目的,笑臉也阻止不了她的打擊,那他索性也把話攤開了說。
“你知道就好。”
……蕭招弟呼吸一緊,下一刻風一卷便到了蝶依跟前:“為什麼?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為什麼?”
“狩獵之際,是誰下的手?毀了北辰的武功,毀了餘一的臉!姐姐大婚是誰設的局,毀了老爹的武功,毀了將軍府的前程?蕭初柔為何會和行雲扯上關係,你敢說和你無關?表哥在邊關遇刺,難道不是你的指使?甚至那天在浴池裡……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對不起我!”攤開了說就攤開了說,這時候,也不存在什麼面子不面子了。
“這些都是當時立場不同而已!再說那些事情是我做的嗎?不錯,身份未明之前我一直想殺皇甫餘一和雲鶴群,但其他人,我壓根就沒動過心思,是他們自己闖入打亂了計劃;我毀了義父的武功,卻終沒有傷他性命,以我當時的身份,我那麼做已然犯了禁忌,而我顧及的就是你!”
“蕭初柔心心念念就是怎麼害你,我沒殺他已然是仁慈,丟給行雲也是和皇甫銘志合作而已。你失蹤的時候我瘋了一樣滿世界的找你;你去齊國,我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攔下你。你只看得見我失足的錯事,怎麼就看不到我對你的一片赤誠?”
“如此我倒是該感謝你手下留情?”蝶依瞪著他,彷彿他要是敢說個是字,她就立即要出手結果了他。
“那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需要你感激。”
……
“但是你也不能把那些事情怪到我頭上。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被利用的那個。如果你處在我的立場,沒準比我做的更狠更絕!”
……
蝶依已經無語了,蕭招弟那樣驕傲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奇蹟!
“蝶依,我過了十幾年沒有家的生活,我在將軍府漂泊,那時候我以為齊國是我的家,我心心念唸的就是怎麼回家。你知道那時候我心裡有多苦嗎?我日復一日的在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