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眼中的淚水打著旋出來,又被逼著打著旋迴去。半晌之後,如無事人般,蝶依抬頭,笑道:“表哥,你先休息,我讓外公派人接你回府。”
話音落後,一轉身,淚水奪眶而出。
雲鶴群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連解釋都省了,是啊,連解釋都不需要了。天下第一富,江湖第一劍,華國兩個堂堂的皇子!被這些人圍著,被這些人奉若珍寶,這樣的你,怎麼會喜歡小小的卑微的我!
傷了便是傷了,一切都是多餘的。要讓我回府麼?要讓我回去,不要在這裡礙你的眼是不是?好,我走,走就走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安分的躺下,等待著遙不可知的未來。如果,自己沒有在這個時候醒過來該多好,如果沒有在這個時候醒過來,是不是可以再多自欺欺人一陣子,那樣,她不會覺得難以掩飾,不會覺得煩於掩飾,會假裝還愛我!
雲鶴群,你真可憐,你要的愛,竟然卑微到連假裝都覺得奢侈!
躺下的時候,眼角滾燙的淚,灼傷了心。
出門之後,蝶依沒有去找皇甫餘一,沒有去找左相,沒有去找玉無情,甚至沒有去找蜻蜓。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去糾結這所謂的感情了。愛太殤,還沒觸到,心已經凋零。
一個人走在繁華的街上,看身旁影影綽綽,她卻生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來。腳下的路那麼多,究竟哪一條才屬於自己呢?
安安穩穩的嫁人生子,在一個高牆的後院,默默無聞,十年如一日,走完自己白撿的人生?
風風火火的闖蕩遊歷,在一個無水的江湖,踽踽獨行,八卦生萬物,再續前世未完的迷途?
愁腸百結,蝶依輕嘆一口氣,向前而去。
梨雪園一如往常,水榭樓臺前,此刻卻是三個人影。
蕭月娥沏茶如她本身,優雅細緻。只見燙杯裝放茶葉,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把滾開的水衝入茶壺。此時茶葉徐徐下沉,幹茶吸收水分,葉片緩緩舒展開開,現出芽葉的生葉本色,芽似槍葉如旗,水汽夾著茶香縷縷上升,如雲蒸霞蔚,清幽的茶香環繞洗滌淨化著人的靈魂。
“月丫頭一向是個心靈手巧的。這茶叫無憂茶,據說飲了可以忘卻憂愁,我原是不信,可如今經了月丫頭的手,單單聞著茶香,都覺得心曠神怡,卻是不得不信了。蝶丫頭認為呢?”
外婆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眯著眼在鼻端一嗅,嘴角露出微笑,轉過杯口,小口吞嚥品嚐,讚美之餘,還不忘瞄了瞄蝶依的反應。
人說萬物由心生,卻是這個道理,所以縱使蕭月娥和外婆多享受,蝶依看著眼前湯色清幽的茶,卻是沒有半點漣漪的。即使有,也是外面帶來的苦澀。
“蝶依,表哥一回府,外祖母便過來看你了,這情真意切,你可不能晾著外祖母。”對於外婆的到來,蕭月娥是覺得震驚的,在她印象中這個外祖母鮮少與人交流,往常她去左相府小住,也很少見到她,不想如今卻為了蝶依親自上門。
“月丫頭不要怪她,她要是和你一般知書達理,就不是人見人愛的蕭蝶依了。”外婆一句話倒是說的有水準,既誇了蕭月娥的知書達禮,又沒把蝶依貶低了去。人人都喜歡聽誇獎,蕭月娥也不例外,唇角一勾,坐旁邊不說話了。
倒是蝶依,無奈的鄙視了她一眼,一大把年紀的還這麼圓滑,老臉還真能掛!
看著蝶依嘴角微抽,外婆倒是真心笑開了,這死丫頭,心情不好的時候,倒還有心情鄙視別人。不過這也好,比油鹽不進的好多了。
“月丫頭,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和蝶丫頭聊聊,這近墨者黑的,怕你在旁邊看著被帶壞了去。”外婆看著蕭月娥滿臉慈愛的開腔轟人。
……蝶依嘴角又是一陣狠抽,該死的,別以為你老我就不敢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