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只能用沉默應對。
明知道今天要狩獵,卻和男人纏綿?
明明撩撥了自己,卻和別的男人廝混?
蕭蝶依,你到底把我北辰當成什麼?當成你招之及來揮之即去的玩具麼?
蕭蝶依,你果然夠狠!
喉中一股腥甜湧上,北辰壓下去不少,卻仍免不了幾縷血絲順著唇角而下。
身邊的蝶依感到了不對勁,一抬頭卻看見了他嘴角的血,以及那蒼白的臉。“北辰,你怎麼了?”
擔憂一觸即發,她想要伸手去扶他,卻被他一把開啟,推到了地上。北辰腳下一個踉蹌,幾欲摔倒,蝶依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爬起來又要靠近他,北辰卻連連後退,看著蝶依一臉嫌惡。“站住!”
一聲喝止,蝶依頓在了原地。她感覺得到,北辰的心情很不穩定,他現在需要平靜。按他的話站在了原地,心中卻是擔憂無限,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吐血?難道是剛剛和那些黑衣人打鬥受了傷?
“北辰,你怎麼樣,你到底怎麼了?”蝶依說著,又向北辰走去。
北辰卻再次躲開了她,如火的眸子盯著她脖頸之間,狠狠吐出一個字:“髒!”
髒?
髒!
蝶依被這個字生生頓在了原地。她聽懂了她的意思,她想起了昨夜的一切,她是心甘情願的!在她的意識裡性和愛是沒有多大關係的。所以性致來了,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可是這裡終究不是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了!
所以,他說自己髒。
所以,自己還有什麼去攙扶他的權力?
也罷,也罷。既然如此,就斷了吧,讓一切停止在還沒有開始的地方。
看著他上馬,看著他毫不猶豫的絕塵而去。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蕭蝶依,你該醒醒了,這裡不是你原來的世界了。
蕭蝶依,都這麼久了,你竟然還沒有轉變過來麼?
從前的你死了,被一槍打死了。現在,你是將軍府的三小姐,是身在高門大院裡的古代女子,再不要任性妄為,囂張跋扈了!
要適應這裡的生活,要定下那顆不安分的心。
啪嗒——雨點撕裂天空,悽迷了整個叢林。
狂暴的雨狠命的抽打著大地,在落葉上蜿蜒成小溪,女子的身影倒影在水裡,單薄而哀傷。無孔不入的雨順著發跡而下,溼透全身,伴著薄薄的淒涼,從心底冰凍到指尖……
樹上十三具屍體被雨水沖刷,頸間的血順著樹幹而下,隨流水蜿蜒成一抹殘紅。
蝶依站在雨裡,任雨水拍打著她的臉,借這微涼,洗盡她滿室滄桑。
火堆早已被雨水澆滅,架子上的烤兔烏黑一片。那是她的獵物,燒焦了,淋溼了,被遺忘了,死無葬身之地。而她呢,她,又是誰的獵物?
滿臉的溼潤,不知道是水還是淚。身邊的白馬早已在大雨來臨時拋棄了自己。天黑了,她在雨中,沒有方向的穿行。
上輩子最崇尚這樣一句話,有人幫你,是你的幸運;沒人幫你,是上天公平的運命。那時候的自己很獨立,從不會想著依賴別人。可在這異世久了,沒了仰仗,邁開步子,竟也找不到方向了。
無助,從未有過的無助。
她在林間穿梭奔跑,像無頭的蒼蠅,跌跌撞撞的前行。北辰的外衣早已不知掉在何處,自己的衣裳也被層出不窮的藤蔓折騰得慘不忍睹,臉上、手上時不時添些新的傷口。腳下的鞋子也陷進了泥淖之中。
這一切,蝶依恍若未覺。她只是在不停奔跑著,彷彿這樣,可以找到回去的路,可以找到最初的自己。
她彷彿聽見有人滿含擔憂的聲音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