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會來。”坐定後,少時,他緩緩開口了。
“我,我來謝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哦?”他笑了,風輕雲淡地笑。“昨日,你已謝過了。”
我低頭不語,是,昨日,我謝了。
“白亦墨。”
“啊?”他突然冒出一句,蒙得我一頭霧水。
“在下白亦墨。”淡然的口氣,清靜的表情,很舒服。
看著他,心,不再飄忽,漸漸地,沉靜了。
“我叫杜宛君,很高興認識你!”順勢向他伸出了手。他愣了,看著我的手,沒回應。呵呵,想起來了,握手是西方的禮儀。我抱拳一躬,臉上的笑,直達心底。
“今天,你很奇怪。”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與我道別?”
他的話,驚醒了我。我沒看清自己,可,他——一個與我並不熟悉的人,卻能看透,我內心深處,早已打算離開。或許,真是旁觀者清。除了苦笑,我還能做何回答?
“你,真捨得下?”句句話,出自他口,來自我心。是呀,還有什麼值得我留下?
“哪怕,昨日你為之求藥的人?”騰地,心絃被撥動了。蠡姬……
“她……她現在很好……”我心裡猶豫著,她現在真的好麼?
“好不好,你清楚。”他就像會讀心術,將我不敢多想的,一一撥開,擺在了我面前。
蠡姬現在好嗎?不好!失去了手,即便恢復嬌麗的容顏,又能好到哪裡去?當日,若非我強留,她怎甘於寄身國師府?失去了撫弦的手,失去了謀生的手段,柔弱的她,高潔的她,又該如何生存?我若離去,豈不是棄她於不顧?
“如果沒猜錯,她傷勢不輕,若與你一起奔波……,你心裡清楚。”那將是看不見未來的日子,她怎麼療傷,我有能力照顧她嗎?我,茫然了。
“好了,” 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暖暖的。“心已捨棄的,即便在眼前,又有何關係?心若不捨,走得再遠,也徒勞。”
“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脫口而出的是當年聽過的一個佛家典故,白亦墨想說的意思,想必就是這個罷。
“是何寓意?”他的眼睛亮亮的,盡顯其書生本色。
“我聽過的一個禪宗典故。”我清了清嗓子,腦海中稍稍把記憶中的故事順了順,字正腔圓地講起了故事。“有位高僧,時時與眾弟子講經。一日,他令徒弟諸僧各出一偈,藉機考察各自修行,其名下大弟子答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眾人皆和,身旁廚房正在碓米的火頭僧聽後,說道:‘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高僧頜首微笑,繼而交衣缽傳他。”我雙手合十,心中暗道:佛祖,原諒我!
待我道完,良久,白亦墨沉思不語。
“這個,為何我從未聽聞?”
“世間之大,何奇不有?” 語氣透出的沮喪,令我得意起來。哼,我曉得的,很多你都不可能知道!嘿嘿!誰要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咧?!
“剛才不是很傷感麼?這快就得意起來?”他揚了揚眉眼,嘴角掛上了一絲譏笑。
“難得知人所不知,小女子得意也是當然!”挺起了腰板,歪著脖子,我毫不掩飾內心的得意!
“陰晴不定!”雖然俺聽清楚了他低頭自語的內容,也不理會。我的心放手了,早晚離開又有什麼關係?如果能借這段時間,為蠡姬找個好的歸宿,他日瀟灑走江湖,豈不快哉?
看著旁坐的白亦墨,一個念頭閃了過來:“你……”正在烹茶的他,停下手,望著我,我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