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3部分

心裡忽然有種揮之不去的討厭感覺,好像吃了沒熟透的橘子一樣,酸酸澀澀。

找到她的人不是赫連靖鴻,而是南烈。

城主大人大概認為她再沒勇氣活下去了吧,沒有涼城,沒有那些令人談之色變的身份,她不過是個手無縛豬之力、靠著女扮男裝坑蒙拐騙為生的女流氓而已,一個不小心被人弄死的機率堪比赫連靖鴻下棋輸掉的機率,這麼想倒也不足為過。當初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會從當頭一棒下死裡逃生,命懸一線瞬間萌生的活下去的強烈慾望給她帶來新生,作為跟隨四皇子南復徵殺邊陲的白衣副將。

沒人知道,聽著巡邏兵腳步聲入眠的日日夜夜,那張冰冷而又深情面容從未曾自心裡抹去,想要回到過去的幻想反而愈發強烈。

回到她還是替補隨侍,每天給赫連靖鴻做飯,託著腮幫子坐在一旁看他靜靜享用,偶爾鬥鬥嘴的日子。

回到她滿懷憧憬與鬥志,還未心灰意冷的那時。

淡淡嘆息似有似無,南烈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從情緒低沉的臉上不難看出,此刻的藍沐冉很矛盾,很恍惚。

還是逼迫得過緊了嗎?從發現圖紙的秘密再到趕來見她不過四五日時間,別人看著或許不知,自己和清臣卻明白得很,為了藍沐冉他放下成堆奏摺當了次不合格的太子。

風笑離告訴他藍沐冉因為被赫連靖鴻扇了一個耳光自淮江消失。並且極有可能已不在人世的時候,他說了個無傷大體的謊言,揹著所有人——包括林清臣——在御花園喝了整夜的酒。

心痛欲裂,記憶猶新。

手指撩起清秀面旁額角碎髮,一道猙獰傷疤觸目驚心映入眼簾。南烈閉上眼努力平息激盪的感情,不知不覺。握著藍沐冉皓腕的手力道漸大。紅色印記規規矩矩顯現出來。

“還疼嗎?”

藍沐冉搖搖頭。

那兩記無恥擊打人質的木頭棒子給她留下兩道傷疤,一道在左前額,一道在腦後,軍醫老眼昏花沒什麼真本事。幫她止血就廢了老大功夫,自然沒閒心再考慮如何除疤順便再做個拉皮去去皺。

小心翼翼拂過傷疤,南烈聲音裡夾了半分憐惜:“究竟怎麼來的杵冀?淮江幾乎被掘地三尺。就連河下的泥土都被翻了個遍,誰也想不到你竟會在邊陲出現。”

“倒黴催的,剛出門就被綁票的盯上了。說是誰花了大價錢要逮到我。”藍沐冉一攤手,“不過那幫人也一樣倒黴,剛到杵冀就被王爺的手下逮到,於是我就留在這裡了。”

至於為什麼要留下而不肯回涼城或者清潭城,嘴上功夫了得的女流氓隻字未提。

說了,不過是多一個人難過。

“啊,對了。烈殿下,我在邊疆這半年經常聽百姓們誇你。是不是皇帝老子也很滿意?我就說麼,要是不讓你做皇帝的話簡直沒天理,你是不知道啊,南復折騰人都不帶提前通知的,說要喝酒一眨眼就拎著酒罈來了,老子的胃差點兒毀他手裡!還有還有,就說前上個月吧,人家小國小邦被打得嗷嗷哭嚎了他還不肯放過,居然拿人家空城試炮!奶奶的,到最後罪名都歸到設計大炮的苦逼身上了!我怎麼就這麼哀傷走到哪兒都是背黑鍋的——”

聲音戛然而止,不是不想說,而是溫熱指肚按住嘴唇不讓她繼續說。

“沐冉,我要你的回答。”

太子妃你可願做?江山社稷你可願分擔?身側,你可願永伴?這些,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要問。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做人難,做個月月大姨媽的女人更難,做個死心眼兒在一棵樹上吊死卻纏住了旁邊參天大樹的月月大姨媽牌女人難上加難!白衣偽少年一會兒揉鼻子一會兒撓眼睛一會兒戳耳朵,就是屁大點兒的聲都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