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門人趕進門,她走過他身邊時問,“可以問一下小哥大名?”
“在下暝之,幽冥教新任右使。”
“……”
右使……跑來看大門嗎……
絲絲實在沒忍住那副雖然不鄙視雖然不藐視但是實在很無法理解的表情……右使暝之看到她這個模樣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依然那副溫吞吞的笑模樣,“敝教現在有些資源緊張,讓貴客見笑。”
“嗄……哪裡……”實在是個客氣有禮到讓人愕然的少年……他們……貌似是來踢場子的吧?
進了大門,就見門外看門的右使發了訊號通知外人闖教。當年為了笑無情的收藏癖絲絲沒少闖過龍潭虎穴當女版楚留香,因此無關幽冥教破爛與否,實在對於這種打家劫舍闖府入室之時她太有經驗。無論機關暗器還是護院家丁絲絲都不會擔心,可是走進院中,她卻頓了一頓——幽冥教果然“資源緊張”麼,沒見到大批教眾,見到的只有空蕩的院子中央,一個少年提刀而立。
他們要面對的,竟然只有一個人。
紅衣少年冷俏面容,一雙細眼,左眼下一顆淚痣在少年稚氣中平添嫵媚。
絲絲默,她竟不知這幽冥教如此藏龍臥虎,出的都是各具風情水靈靈的美少年——只可惜年紀太小,要上她的美人榜還欠些火候。
她不會說那些讓他讓開的廢話,只看這少年冰冷的氣勢也知他不會相讓。只是他們這個年紀,倒讓她想起了當年的水榭——年少時的小白蓮,寒水,缺月……或許,還有風殘月。無論後來發生了多少事,當年他們都是她的家人。只是後來,家,散了。
她心裡生起些微黯然,如今,水榭只有她和白蓮,寒水了。可是,她卻翹家跑出來……她笑笑,再次掄起如勾,鞭撻金刀門人——“全部一起上!”
如果黑師父知道她是這麼用如勾的……會一腦門黑線吧……
絲絲其實很謹慎,這裡居然只有一個少年在守,就不得不小心是否有機關——可憐的金刀門人只是探路石,她沒指望他們能夠拿下紅衣少年。但令她意外的卻是,四周竟沒有任何機關陷阱,只見紅衣少年抬起手中刀,眼中瞬間寒光乍起與刀光相映,在金刀門的包圍中向上一躍便如飛雁般騰起,在空中翻轉,直衝而下——刀光橫掃,絲絲喊一聲“撤!”雖然拿了他們當探路石卻倒也無意讓他們送命。
縱使如此仍稍稍遲了一步,金刀門人撤的撤倒的倒,還是有不少人受了傷,總算無人喪命。
第一招,大概只是警告。
少年落地,那身暗紅的衣裳縱然被濺了血也看不分明,如同衣上的暗紋般妖嬈著。他提刀而立,看也不看四周的金刀門人,只盯住絲絲。一雙眼睛冰冷中透著些許傲氣,與他的年紀不符著,讓絲絲宛如看到一隻驕傲的雛鳥——她只能將他看作雛鳥,稚氣未消,已失了少年心性。但他日數年之後,怕是要展翅長空。
絲絲微笑,心知這一戰只有自己來應。
如勾沉寂已久,江湖上縱無人不知其名,但一個少年卻是不會見過。他掃一眼如勾,眉頭若有若無的輕蹙,顯然加了幾分警戒。不認得如勾沒關係,但他知道能用這樣一把劍的人,不會是普通人。
只方才一招絲絲已看出這小子功底不俗,練的都是殺人的功夫——只是終究年少,欠了些許火候。若非如此,她此時也早想辦法開溜。
鳳再次平舉刀身,一躍凌空向絲絲襲來——絲絲內功縱然差些輕功卻是一流,飛身閃過,輕得就像是風中的柳葉。鳳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對手,出手的刀始終沒有著落,縱然封住她的去路依然在最後一刻被躲過。這樣下去只會沒完沒了,對於他來講沒什麼,因為他只要將他們擋在外面,但是對於闖教的人來說,難道只是這樣拖著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