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眸底的神情,那樣熟悉,芊澤能感覺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動。
“芊澤……”
夕岄低喃了一聲,俊眉蹙起。此刻,安靜的他,仿似並沒有發覺身後揮刀劈來的侍衛,芊澤眼尖,見狀驚呼起來:“小心!”
夕岄一凜眉,眯眼霎時轉身,刀的走路還未看清,刃尖已刺入那人的胸膛。那男子赫然倒地,夕岄便轉過,一把抱起芊澤,飛奔而走。芊澤被他抗在肩上,顛簸的厲害,視線裡盡是他過關斬將,飛身刺敵的模樣。
不出一會兒,夕岄便把找著了一匹馬,他把芊澤提起來,押在馬背上,旋即自己也跳了上去,攬過她,策馬賓士。
後面的侍衛零零散散的,已是呼救不及,只能任由兩人誚失在雨的盡頭。
驚魂未甫的芊澤在馬身上,連連喘氣。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繼而定神怯懦的望向男子。他看著前路目不斜視,芊澤囁嚅:“謝謝你……”
男子不說話。
芊澤嚥了咽口水,又道:“剛才是你喊我的名字,是嗎?你……你認識我嗎?”
夕岄聽罷目光一瞥,神色竟有些傷懷悵然。如今他這幅模樣,芊澤怎能認得他?以往祁澈已死,如今活著的不過是不名一文的夕岄。
“不認識。”
他冷聲作答。芊澤眨了眨眼,失落的哦了一聲,旋即又問:“那你怎知我的名字?”
夕岄沉默一拍,答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自會知道。”
說完後,便再也沒有開過口,兩人一路無語的馳騁。出了丘都,直奔祁明夏離去的方向。
而與此同時,血殺一空的丘都已是滿目瘡痍。雨過之後,四處都是七零八落的屍體,放眼望去無邊無際,死寂沉沉。嫋梟輕薄的霧氣,詭譎的漂浮在丘都之上,層層疊疊的屍身當中,瀧克手下的祁胤軍又聚攏起來。
逃竄的女子們,一個都沒有逃走,盡數被他攏下。
他站在城門處一一過望,每瞧一個,便舉刀殺一個。人牆倒了一排又一排,嚶嚶哭泣之聲,愈漸單薄。到了最後,他滿身鮮血的殺過最後一名妙齡女子後,才得以怒吼:
“不是,都不是!!”
裡面沒有芊澤。
“將軍,一隊在羚羊路時,曾被一黑衣男子劫持。他救走了一名女子,不知將軍要找的,會不會是她?”
那進諫者躬身抱拳,瀧克回眸,一雙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
“當真有這麼巧?”
所有的女子他都抓了,偏偏卻丟了芊澤。被救走的女子是芊澤?那是誰救的她?
黑衣男子,黑衣男子……
瀧克蹙眉思索,腦海裡飄過一個玄黑長衫的男子。
莫不會是他?
……
…………
“駕!”
石突突的地上,本因大雨的沖刷,分外溼潤。然而,隨著馬匹越走越遠,地表便愈發乾燥。芊澤知道,他們來到了大漠。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帶她去哪,但下意識的,她卻極為信任他。
她感覺,他雖然陌生,卻分外熟悉。
在他的身旁,她感到安定。
“我們到了麼?”
芊澤耐不住沉寂,輕聲一問。夕岄沒有望她,也沒有回答她,只是兀自眺望蒼穹。他停下馬來,從懷裡掏出一杆鳴笛。一拉環扣,鳴笛直躥雲霄,不時便在天空爛漫的開出一朵花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尖銳的聲響。
夕岄發出訊號後,便不再前行,只是靜默等待。芊澤皺著黛眉,不解的瞟了瞟他,但見他隻字不說,便也垂首默然。
“隆隆隆……”
地下微微震動,芊澤耳畔開始聽見些小的鼓動聲。她放眼望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