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何時動身?”
“午後即行,四弟不必相送了,我與七弟等騎馬兼程,早一日到也好與皇阿瑪跟前進孝。”
二人又言了幾句,待胤祉正要辭行出殿,卻見皇十三阿哥胤祥進了殿來。
胤禛定睛一看,見十三弟數月不見與離別時相較更消瘦了些,原本璀璨的目光此時已全為無所謂的嬉態,眉頭便是一緊。
了了兩語,胤祉先行離去,胤祥便被胤禛留下說話。
腹中縱有千般說教,可看著此時胤祥故作的無畏之色胤禛也只能硬生生含溺言語,轉身出了殿堂,急步奔向宮門。一路上煩躁無比並不想說一句,只是低首沉思叫賓士的速度煎散去心內的苦悶。
紫禁城歷經多年整修已現盛景,可胤禛的心頭卻伴著炎炎的暑熱沉痛異常。轉眼東華門已入眼界。
“四哥——”
胤禛回首,旦見胤祥臉面上原掛的嬉笑漸漸被落漠浸吞,不由心內一陣抽痛,只上前重起輕放地拍了拍十三弟的肩背。此次太子廢而復力,明面上失勢的看是大阿哥,實則最倒黴的是胤祥。十三歷來因性子灑脫聖寵頗豐,雖不見皇上待他有如太子卻也愛惜得令人眼紅。此次廢太子前只因幾句有心人客意慫恿的言語失寵於皇阿瑪,對這麼個一直累寵過厚的少年而言又豈是幾句安撫便可平復的委屈與失落。
“四哥放心便是,弟弟我再不會多那言語了。”
聽著胤祥看似受教看開的言語,胤禛只是越發覺得口含苦澀,無臉面向已然過逝、曾善待於他的胤祥母妃。這種反語,到像是一個受屈之人喪失意念下不得不笑淡的破世調侃。雖心感萬千,胤禛最終只是再拍了拍胤祥的肩:“去吧。”
黃琉紅牆的東華門如個老者般滄桑,遠不如午門威嚴華重。
前面的背影,看似輕飄無牽絆,卻已不是胤禛熟悉的那個十三弟。看著胤祥消失的地方,胤禛突然偏首遙看沒有蹤影的午門方位,突然間便覺得沉重而又激狂。
午後,京城界內雷聲大作。近晚,瓢潑大雨驟然而至,迅速緩解了京畿數月無雨的旱劫。
可能也與這場雨去燥含清有些關聯,四爺府的二阿哥漸漸好了起來。
夏桃沒做那顯眼草,憑著手裡有的些廚房本事到二阿哥面前顯擺。她只想平安無事地渡過日全食來前的這幾年。
而年氏似乎也對府裡的事毫不關心,關起門來對東屋外的
15、第九章 中暑 。。。
人事不聞不問,連四爺也沒見她有一絲絲地關切。
四爺回府已數日,後院卻無人得見爺顏。
這一日午膳,難得府裡二阿哥可以下床。福晉那拉氏便多加了一個菜賞了內眷們聚在一處進食。各人不過剛剛坐下,便見四爺就著蘇培盛手裡的油傘進了內宅。
這場雨已連綿連下了數日,原本的旱情轉眼便成了洪澇。
眾人忙停了筷,除了福晉侍侯著爺進內寢換衣淨面,其他人只能立等著。
那拉氏取出衣物,立在屏風外,由著蘇培盛進內侍侯。多年夫妻,再清楚不過四爺離床不近女身的習性。
等著胤禛理畢在眾妻妾前坐定、道了聲“用飯”,眾人才敢在他之後下坐、舉筷。
胤禛一向不喜女人白日裡現於眼前,快速食畢手一擺便譴了眾人歸去。移至側廳,清風由洞開的窗扉而入,夾帶著些許雨絲,難得有這一刻閒的時候。
“喝些綠豆白水粥吧,一入夏爺就食得少,剛剛也不過兩口,怎能頂得住。”那拉氏親端了一碗放於榻几上,便坐在榻幾另邊。
移步來看著面前粥水的赤紅之色,胤禛只覺心間一片荒蕪。
如果說當了三十年的太子能在一夕間倒臺令他震撼,那雷霆廢罷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