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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略顯單薄的身軀向前傾斜俯衝,登登登沿土階衝上混亂一片的敵臺。

當張放踏上最後一級臺階時,眼前人影一閃,一匈奴人背對自己,正揮刀與林天賜對砍。

這匈奴人個頭不高,但肩寬背厚,顯得很有力量,每一刀劈下,金鐵震鳴,濺射出灼人雙目的火花。

令張放吃驚的不是匈奴人的悍勇,而是林天賜這個標準的文官“府丞”,非但穩穩接下對手攻擊,還不時覷機反擊,還以顏色,整個一西部刀客的形象。

驚訝之色一閃而逝,戰局激烈,來不得半點遲疑。張放毫不猶豫,曲右肘抬劍對準匈奴人背心,左手以掌心貼住執劍的右手小魚際——這是一種劍術中短距擊刺時的發力手法。

張放前世因為職業關係(精神病院,危險係數大),學過反關節術、地面控制術等,卻沒學過劍術。而他之所以能使出這一手法,皆因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大漢標準的貴族世家子弟,不光習文,也練武,騎射擊劍都是必修課。真正是朝“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方向發展。這具身體雖然底子虛,但同樣經過正規的劍術訓練。張放噬魂之後,也將這種本能融入自身,就像禮儀一樣,需要的時候,就會自然展現出來。

劍尖觸背,倏地加速——噗!四尺長劍,足足沒入半尺,可見寶劍的鋒利。

啊!

匈奴人發出憤怒的吼叫,反手揮刀——張放卻先一步棄劍,向後飛退。他可不是技擊盲,基本的攻防準則豈會不知。

下一刻,刀光閃過,血噴如泉,匈奴人脖子被劈開一半,凸著死魚眼,以怪異的姿勢倒下。

身後現出林天賜柱刀喘著粗氣的身形,向他點點頭,然後再度揮刀殺向敵人。

張放上前一腳踩住匈奴人屍體,雙手奮力拔出長劍。揮手一甩,劍鋒劃過一個半弧,血珠飛灑,劍身如鏡,竟不沾半點血跡。殺人不見血,果然是寶劍。

經過青溪聚事件的洗禮,張放對於殺人已無心理障礙,而滿地的鮮血業已司空見慣。

殺戮,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呀!一匈奴人揮殳從垛口怪叫躍下。只一擊,就將下盤不穩的渠良打得東倒西歪,險些摔下敵臺。

殳,形狀似錘,大小如拳,有銅、鐵、石不同材質。這個匈奴人用的就是石殳,不下七八斤重,借躍起之勢,一錘下去,生生打斷渠良的矛杆。兵器一折,頓時險象環生。

這個匈奴力士比方才與林天賜對砍的匈奴人還要兇猛,而下方的青琰與鹿奴驚駭看到,身形足足比對方小一圈的小郎君,竟瘋也似地撲上前,朝對方刺去……

渠良早已渾身乏力,左支右拙,苦苦支撐。就在隨時都要倒下時,身旁突然躥出一個助力,心下一鬆,正要出聲感謝,驀然眼睛一直,剛放鬆的心頓時抽緊。

與時同時,匈奴力士的石殳一轉,重重砸向來人。

“公子不可……”

兩個驚駭的女聲與一把悲痛男子之聲同時響起。

幾乎與驚呼不分先後,血光迸射,迷糊了人眼。

待血色散去,眼前的情形不是殳碎顱,少年歿;而是劍入喉,殳墜地。

怎麼會這樣?

匈奴力士最後一個念頭是“我怎麼會突然犯迷糊了……”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青琰、鹿奴、渠良等都呆住了,腦筋一時轉不過彎來,喉嚨裡的驚叫還在繼續……

聽到驚呼的張放百忙中不忘回頭向青琰揚揚下巴,意思是“看,我究竟用不用保護?”

但張放看到的卻不是青琰的笑容,而是驚恐的眼神,還有陡然提高八度的尖叫:“公子小心……”

張放還沒回頭,一股大力湧來,身不由己向後踉蹌。一瞥之下,他已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