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爽,大家是世交,不用公子長,公子短,那麼見外,直呼我名字即可。”賀蘭安石微笑道:“我雖然長居長安,但是對於荊州的山水,卻也是聞名許久,我看也不用等到明天,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去也成。”
武元爽有些為難,武元慶在旁邊說道:“賀蘭……安石兄,待會朝廷使臣要來,我們兄弟要留下作陪,所以……”
“看我,糊塗了。”賀蘭安石拍額說道:“差點忘記這件正事了,沒錯,陛下聽聞晉陽公身染重病,特意派了太醫前來診治,兩位也不用擔心,相信經過太醫的妙手,晉陽公必然會安然無恙,身體康愈。”
“嗯,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武家兄弟點頭,態度卻有些含糊。
賀蘭安石目光閃爍,心中慢慢升起了疑團,昨天到現在,發現了件奇怪的事情,都督府的主人,晉陽公武士彠,身患重病,臥榻不起,可是府中上下,卻不見有多少的悲慼之色,武家兄弟……
的確有理由不傷心難過,畢竟若不是運氣好,楊氏沒有生下兒子,恐怕武家爵位的繼承人早就移位了,即使如此,武士彠身患重病,卻沒有指定,兩人之中到底由誰繼承自己爵位,也可以想象,兩人的心情,是何等的糟糕,不關心武士彠的病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那些僕役、婢女,要是武士彠是個脾性暴烈的主人,經過打罵他們,武士彠得病,對於他們,反而是種解脫,高興都來不及,自然不會感到悲傷。然而,將以上人排除在外,作為武士彠妻室的楊氏,也沒有多少悲意,那不得不讓人生疑了。
難道是由於楊氏生不出兒子,所以夫妻兩人翻臉了?賀蘭安石暗暗推測,表面上卻笑容滿面,猶如春風般和煦,與武家兄弟談笑風生,藉機觀察兩人的表情。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根據觀察,賀蘭安石得出結論,要麼就是武家兄弟,生性涼薄,對於父親漠不關心,要麼就是武士彠根本沒生病,不然,兩人不會沒有絲毫擔憂之意。
問題在於,昨天前來拜訪的時候,也見到了武士彠,看他臉色蠟黃,一臉暮氣,雙眼無神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在裝病,所以反推,武家兄弟的人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以利用,不能深交,賀蘭安石微笑,微不可察的,多了兩分疏遠,武家兄弟卻是沒有察覺出來,依然興致勃勃的,介紹荊州的湖光山色。
“安石來得也是巧,而今正是洪湖魚鮮肥美的時候。”武元爽熱切說道:“不能錯過……”
賀蘭安石笑了笑,卻是沒有遊山玩水的興致,就要措詞推託之時,不經意之間,抬頭看了眼前方,頓時楞住了。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在花樹之中走過,青翠的樹木空隙之間,露出了曼妙婀娜的身姿,一襲湖色襦裙,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步搖淺淺綰起,下垂了幾縷,隨著嫋嫋蓮步,輕輕搖曳,裙角飛揚,恍若翩翩飛舞的美麗蝴蝶。
峨眉淡掃,臉蛋嬌媚如月,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彷彿才從*夢中醒來,一雙纖手皓膚如玉,纖手輕輕捋了下青絲秀髮,可能也是留意到這邊的動靜,眸光輕瞥而過,美目流轉,猶如水晶,泛出淡淡光澤,卻有幾分慵懶的氣息。
其實,這只是少女下意識的行為,根本沒有特別的含義,然而,剎那間,賀蘭安石好像是給閃電擊中了,身體酥軟,沉醉於少女美麗的容顏之中,目光痴迷,呆呆的看著少女慢慢遠去的身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安石、安石……”
武元爽叫喚了半響,賀蘭安石才恍惚清醒,突然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兩位兄長,剛才那位娘子,是……”
“舍妹,武家長女。”武元慶回答,好像也看出點苗頭,補充說道:“已經許人了。”
“什麼?”賀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