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在三天以後。”韓瑞說道。
虞世南點頭說道:“嗯,餞行之時,再給你吧。”
韓瑞自然沒有意見,陪虞世南聊了片刻,也告辭而去,回到家中,應付一幫前來問候的朋友,紛紛擾擾的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立即到了臨行之日,天sè未亮,韓家僕役就早早起來,準備好車馬,搬拿行李包袱上車,一切妥當之後,已經是辰時初刻。
韓瑞與家眷起梳洗用膳,費了點兒功夫,飲了杯茶湯憩了下,也不耽擱下去,叮囑管家與留守僕役看好家,眾人也就出隊伍很是龐大,十幾輛大車,二十多匹良馬,外加七八十個奴婢、護衛,一行浩浩引人注目。
自然,與王公權貴出行,排場還是欠缺不少,京都百姓,見多識廣,看了幾眼,也就沒有興趣了,更不用說引起什麼轟動圍觀。
一路緩行,出了長安城,很快就來到了灞橋之上,又是到了chūn意盎然風撲面之際,灞橋邊岸,長橋跨河,碧水藍天,一望無限,垂柳依依,柳絮漫天飛揚,煙霧猶如風中雪怡人。
然而,此時此刻,眾人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思,一幫人來給韓瑞送行,不要求悲傷落淚,但是興高采烈,那也過分點了。不過,韓瑞只是告假而已,也不是常久不歸,所以大家的離愁之意,卻是淡了幾分,但是折柳卻是必不可少的,唯一讓韓瑞感到喜悅的是,這次是別人贈詩送自己,不是自己贈詩送別人,至少可以少費些腦筋了。
一番情真意切的對白,在這裡也不用多加贅述,反正喝了許多杯酒,受到氣氛的感染,韓瑞的眼睛也有幾分紅紅的,走到虞世南面前,舉杯道:“虞公……”
“符節,一路順風。”虞世南祝願,喝了口酒,從懷中mō出幾封書信來,慢慢遞了過去,輕聲說道:“還裡有幾封書信,其中之一是給阿晦的,還有幾封,是給我幾個友人,你回到揚州,你託人幫我送去吧。”
“是。”韓瑞應聲,接拿書信,自然而然瞄了眼,頓時為之愕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書信之中居然有封是送去越州的,韓瑞表情怪異,忍不住望了眼虞世南,該不會是他也聽到什麼風聲了吧?
“怎麼了?”虞世南問道。
咳,遲疑了下,韓瑞搖頭,輕聲道:“虞公,我走了。”
“嗯,保重。”虞世南說道。
韓瑞抱手,拜向四方,高聲道:“諸位,告辭!”
“一路平安……”
“早些回來。”
在眾人依依不捨的道別聲中,韓瑞躬身上了馬車,探出半邊身子,揮手示意,收到指令,一幫奴僕連忙策馬前行,馬車悠悠而去,緩緩的消失在寬敞的官道盡頭。
一路馬車晃頗為顛簸,又要照顧孩子,自然十分辛苦,不過到了洛陽附近的城鎮,租了艘南下的大船,卻是輕鬆了很多,而且河運的速度,自然陸地更快,特別是到了長江那段水道,簡直就是順流直下,一日行裡。
不知不覺之中,就到了後世的南京附近,韓瑞心中jī動,來到船頭,舉目四望,只見雲霞當空,大江東去,煙濤微茫,浩浩直走天際,極目遠眺,群山連綿,碧綠層疊,偶有孤峰突兀,宛若銀簪螺髻,又似吳鉤yù鉞,巋然不動,千秋
江中不時有船隻遊過,拖著粼粼的尾痕,在陽光下,金星點點,閃閃爍爍,再看江道的兩邊,壁立千仞,驚濤拍岸,雷霆萬鈞的轟鳴,氣沖霄漢,響遏行雲,氣勢非凡,不愧是長江天險的屏障。
“鐘山龍蟠,石城虎踞,這裡便是南朝的都城麼?”鄭淖約也走了出來日的陽光明媚而悠遠,映照得肌膚晶瑩如yù,素白衣裳飄飛,淡雅如仙。
“沒錯。”韓瑞心情舒暢,伸手指著彼岸說道:“虎踞龍蟠何處是,只有興亡滿目,陳朝滅亡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