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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丫鬟就去撩了簾子,王嬤嬤和幾個服侍的丫鬟魚貫著走了進來,原來幹什麼的繼續幹什麼,要不是那個丫鬟還在幫竇昭打著扇,竇昭還以為她剛才是在做夢呢!

六伯母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竇昭汗顏。

情不自禁地想起剛才聽到的話來。

曾貽芬逼走了陳季舟,而五伯父得曾貽芬器重,這是好事啊!為何二太夫人一聽就急急地把祖父叫了過來?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輪明亮的滿月孤寂地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水銀般的瀉下,庭院裡到處是斑駁的樹影。

紀氏坐在臨窗的炕頭,望著睡著了的竇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說話間,順手將垂落在竇昭腮邊的幾縷青絲拂在了竇昭的耳後。

從三爺竇世榜家出來,她又帶著竇昭去給幾個侄媳婦問安,回來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梳洗了一番,竇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王嬤嬤正坐在床邊給竇昭打扇,聽了這話不由朝竇昭望去。

屋裡沒有點燈,月光下的竇昭粉妝玉琢,紅紅的小嘴微微翹著,流露出一絲笑意,好像做了什麼美夢似的,讓人看了立刻軟到心底去。

“是啊!”王嬤嬤情不自禁地道,“七奶奶怎麼就捨得丟下四小姐就這樣去了!”

紀氏沒有做聲。

王嬤嬤繼續道:“說來說去,都是王姨娘不好。明明是故交舊識,還沾惹七爺,這讓七奶奶的顏面往哪裡擱啊?不怪七奶奶要走這條路。”

“她並不是因為臉面上過不去才自縊的。”紀氏聽著,悵然地道,“是她把七叔看得太重了。就算不是王姨娘,換了別的女子,哪怕是個低賤的娼/妓,只能得七叔的歡心,於她都是天崩地裂般的事,寧願死也不願意看到。卻不曾想她這一走,孩子怎麼辦?扶養她長大的孃家兄弟怎麼辦?她這樣,簡直就是親者痛仇者快,唉,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她有個母親幫她拿主意或是有個閨中蜜友說說話,事情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喪婦長女不娶’。不是沒有道理的。只苦了壽姑,以後怕是日子艱難!”

王嬤嬤不以為然:“不是說四小姐和濟寧侯府的世子爺訂了親嗎?”

“不過是口頭說說罷了。”紀氏感慨道。“要是魏家真的想認了這門親事,趙氏死的時候就不會只派了個管事來了。”

王嬤嬤有點替竇昭擔心。

“我們還是別在背後議論這些事了。”紀氏道,“婆婆那邊,散了沒有?”

她早就發下話去,二太夫那邊一散,就立刻稟了她。

王嬤嬤忙起身道:“我去看看!”

紀氏頷首,接過王嬤嬤的扇子幫竇昭打著扇。

王嬤嬤探了訊息回來:“說還沒有散。”

紀氏眉頭緊鎖,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王嬤嬤猶豫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紀氏輕聲道:“婆婆只怕正為七叔的婚事和西府的老太爺在爭執!”

王嬤嬤愣住。

睡著的竇昭翻了個身。

紀氏輕輕地拍了拍竇昭,見她沒什麼動靜,這才低聲道:“曾閣老踢走了陳季舟。舉薦了何文道。這說明什麼?說明曾閣老已經在朝站穩了腳跟。”她的聲音冷靜而理智,比灑落在窗臺上的月光還要清冷,“曾閣老已過耳順之年,身體、精力大不如前,最多能撐個五、六年。到時候誰來接曾閣老的手呢?”她語氣微頓。“要是我猜得不錯,王行宜應該已擢升六部堂官了。”

王嬤嬤想了好一會,臉色突變:“您是說,王姨娘,要扶正?”她聲音都顫抖起來。

紀氏點了點頭,表情嚴肅而冷峻:“我婆婆這個人,最是見機。這次西府的老太爺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