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隊伍前有旗手衛開道,後有金吾衛壓鎮,不過短短的幾十裡地,卻浩浩蕩蕩,前面的人進了宮門後面的還沒有出避暑行宮,惹得遠遠圍觀的百姓們興奮地指指點點,議論不止。
宋墨交了差正準備出宮,卻被汪淵的乾兒子汪格請去了慈寧宮。
景福公主的生母寧妃娘娘也在。
見宋墨進來,她斜睨著宋墨,笑盈盈地低聲對端坐在羅漢床上的太后娘娘耳語的幾句,太后娘娘笑吟吟地點頭,親切地招了宋墨過去,問起宋墨的家裡事來。
平日裡看寧妃娘娘溫溫吞吞的,行事也沒個主意,沒想到關鍵的時候卻這樣的果斷,剛進宮就求到了太后娘娘這裡。
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這些宮裡的嬪妃們!
宋墨暗暗自凜。
他恭謹地笑應著太后娘娘的話。
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連袂而來。
看見宋墨,皇后娘娘笑著朝宋墨點了點頭,淑妃娘娘卻很是驚訝,看寧妃娘娘的目光閃過一絲嘲諷。
宋墨可不想站在這裡被人惦記,何況他不可能再和這些人扯上什麼關係。
他微笑著行禮,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
皇后娘娘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宋墨出了慈寧宮,笑了笑,回了英國府。
嚴朝卿卻告訴他:“國公爺一早就遞了摺子,現在去了宮裡見皇上。”
宋墨笑道:“他進宮應該是想把我和竇家親事的事告訴皇上。”不然皇上的聖旨下來了,他卻已和竇昭訂了婚,那聖旨豈不成了一樁笑話——若是宋家因此和竇家退親,皇家不免要落得個逼臣另娶的名聲,若是宋家不和竇家退親,那皇家的尊嚴又何在?
皇上回宮,剛剛安頓下來,聽說宋宜春求見,想到他以後可能會和自己成為親家,把太子的摺子都放到了一旁,先見了宋宜春。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宋宜春急巴巴地來郵他,卻是為了多給宋墨請幾天假。
“這麼說來,你和竇家已經過了婚書,並且把成親的日子定在了這個月的二十四囉?”皇上斜倚在大炕上,看似像因酒色過度而渾濁了的眸子裡卻閃過一絲精光,語氣顯得很輕快,:“那你豈不是和竇元吉做了親家?這個竇元吉,在朕的面前卻是一絲的口風也沒有漏!”
宋宜春忙道:“怎敢為臣的家事擾了皇上的清靜。”
皇上不再說什麼,揮了揮手。
宋宜春忙恭敬地退了下去。
皇上的臉沉了下去。
汪格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皇上,太后娘娘請您過去說話。”又道,“皇后娘娘和寧妃娘娘、淑妃娘娘都在。”
在旁邊服侍的汪淵不由狠狠地瞪了汪格一眼。
汪格一愣。
皇上已狠狠地將手上的摺奏丟在了書案上。
宋宜春卻是擦了擦汗,這才打道回府。
聽說宋墨回來了,他吩咐小廝把宋墨叫來。
如果宋墨知道自己為他訂下了一門怎樣的親事,表情一定很精神。
宋宜春不由露出一個微笑。
小廝回來卻道:“世子爺出去了。”
彷彿喝了酒,正微醺,卻被人當頭淋了盆水。
宋宜春的表情變得嚴厲起來,他大聲喝斥:“世子爺去了哪裡?”
小廝打了個哆嗦,誠惶誠恐地道:“小的也不知道!賾志堂那邊的人只說世子爺去見朋友了,到底是誰,小的也沒敢問……”他喃喃地道,身子不由縮了起,一副準備捱打的樣子。
宋宜春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和這小廝計較。
而宋墨此時卻一閃身躲進了旁邊花樹的陰影裡,待兩個巡夜的婆子低聲說笑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