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安平聽著眼珠子亂轉,立刻有了主意,道:“就怕他們不告御狀!若是告御狀……是他們宋家要面子,拿著他們家世子爺做例子,非要我們家拿出這麼多的嫁妝,我們家想著這是御賜婚姻,是無上的榮譽,雖說家底單薄,可還是準備想辦法湊齊這筆嫁妝的。沒想到親戚朋友都借遍了,硬是沒有湊出這筆銀子來。若是他們宋家願意,我們家願意打個欠條。以後慢慢地把安素的嫁妝補齊了。您說,要是皇上聽了我們這番話。會不會賞個一、兩萬兩銀子給我們家用?”
苗父欣然頷首,讚道:“還是你的腦子靈光!等會兒我們就這樣和你大伯父商量。等到你妹妹嫁過去了。以你妹妹的手段,還怕籠絡不住你妹夫?英國公既然給你妹夫置辦了這麼大一筆家產,日後你妹妹手指縫裡漏的一點都夠我們嚼用的了,說不定還能把這缺的銀子給補上。這真是個好主意!”
苗安平得意地笑。
苗母卻覺得很是不妥,戰戰兢兢地小聲道:“可我們家沒為安素的婚事借銀子啊?”
苗父狠不得一腳把這個煞風景的婆子給踢出去,惡狠狠地道:“我們家之前不是向別人借了很多銀子嗎?到時候把那些借據拿出來就是了。”
苗母很想說那些借據有的是兩三年前的,有的是這些日子,這些日子的還可以唬弄別人說是為安素藉的,可兩三年前這樁婚事還不知道在哪裡。怎麼唬弄得過去?
可看著苗父憤懣的樣子,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苗父顯然也想到這些,叮囑兒子:“你這就去把那些欠條換過來,就說是要重新計算利息,免得露了馬腳。
苗安平應“是”,和父親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廂房。
苗母只得跟在丈夫兒子身後出了門。
陪宋三太太坐在女眷席口的苗家大姑奶奶得了信,心中暗暗納悶。
去年弟弟還跑到她家裡來向她借了五十兩銀子,怎麼到了他嫁女兒的時候。就有錢了?難道是有意打她的秋風不成?
想到這些,她心裡很是不快活,但當著宋三太太的面前,還是勉強露出了個笑容。道:“畢竟是御賜的姻緣,拖久了,難免有怠慢之嫌。我看依宋三太太。男一挑女一頭——我們苗家出兩萬兩銀子嫁女兒。至於婚期嘛,等會兒散了席。請幾位媒人選幾個黃道吉日,再拿去請國公爺定一個就是了。”
這定婚期向來是男方選日子。女方定日子。苗家完全顛倒了,也不過是為了早日把婚事定下來,早日拿到英國公府的聘金。
宋三太太氣極而笑。
苗家若是出兩萬兩銀子的陪嫁,那宋家就得出四萬兩銀子的聘金,照這樣算來,苗家還賺了兩萬兩銀子。
她忍不住嘲諷道:“我們家世子爺成親的時候也只准備了兩萬銀子的聘金,二爺是弟弟,斷然沒有越過做世子的哥哥的道理。你們難道就不怕家裡的姑奶奶嫁過去就和世子夫人打擂臺?論勢,世子夫人可是北樓竇氏的嫡女;論財,世子夫人的陪嫁加上那兩抬銀票,可是帶了二十萬兩銀子的嫁妝進門。”
苗家大姑奶奶若不是口齒伶俐,也輪不到她來做這個全福人了。
她淡淡地笑道:“宋家三太太的話怎麼就像那六月的天似的,說變就變,沒有個準頭?道理卻讓你們全佔盡了,你讓我們家怎麼坐下來和你們家談婚事?你可別忘了,你們家二爺可不是世子爺!若是你們家二爺也像世子爺一樣允文允武,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我們家就是賣田賣地,也願像竇家那樣不講聘金,拿出大筆的銀子嫁女兒。既然你們家二爺不是你們家世子爺,你也就別拿我們家六小姐和你們家的世子夫人做比較了。反正是我們苗家已經決定出二萬兩銀子嫁女兒了,至於你們家怎麼辦,別說你我只是個全福人,就算是孩子的親爹親媽,還得商量家裡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