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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吳金恩和馬華調集兵馬,備好戰船,就待招安被拒後出海剿賊。至於為什麼要拿南明島那群賊寇下手,只因他們是這南海上最厲害的一股勢力,平日裡行事又最為狠毒霸道,我意在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幹掉南海上最厲害的,你就是最厲害的。這是蕭晚風教我的:“如果你的話沒人聽,就讓你的拳頭替你說話,只要你的拳頭是最硬的,那麼你的話就是最有道理的,再也沒人敢不聽了。”蕭晚風做事就跟他說話一樣,簡潔,乾脆,強不可撼。他還喜歡恩威並施,把別人整治得膽戰心驚了,畏懼在他的威嚴下,再高高在上地賦予恩德,讓那些人吃盡了苦頭,最後還要對他歌功頌德感激不盡。今日我就照葫蘆畫瓢,先把南明島的賊窩給滅了,讓所有人看到拒絕招安的下場,再派人去其他各方海寇窩裡招安,就沒人敢再搖頭說不。最後只消他們登名造冊,組建成軍,嚴加訓練,既解決了海寇問題,又為朝廷訓栽培了一支強大水師,兩全其美,永絕後患。

蕭晚風總是說,我是他情感的啟蒙者,其實他何嘗不是我謀略權術的啟蒙者?

躊躇滿志時,又感到一股濃濃的悲哀,是想起了馮高白天對我說的事,他說海寇如此之多又難以剿滅,是因那五萬海寇當中只有兩千才是東海潛逃過來以屠殺掠奪為活的賊,而餘下的四萬多人卻是沿海的漁民百姓,他們熟悉南海,就像熟悉自己的家。

在南海這片地方,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有的人成了流民,舉家遷移,有的人則入夥成寇,燒殺搶掠,又讓更多的百姓活不下去,又成了更多的流民,活著,賊。就這麼惡性迴圈,在潰爛的傷口上擠出更加噁心的膿來。

我在想,如果一個人做賊是那個人自己的錯,那麼一千個人一萬個人做賊,到底是誰的錯?

是這個時代的錯,這個社會的錯,這個亂世的錯。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天下興亡,成就的是王侯將相的傳說,受苦受難的,永遠是百姓。

袁不患曾說,一個真正的英雄,不是為國家而戰,不是為民族而戰,而是為天下百姓的幸福而戰。

我自嘲地笑笑,自己又想太多了,如此一個沉重的歷史責任,如何讓一個柔弱的女子去承擔?

剿滅南明島的那晚,我在縣衙的行轅裡下榻,因為那艘巨型戰艦也被我貢獻出去剿賊了,柳蔭苒是領兵統帥,本來我也想跟去的,滿屋子的人都跪了下來,一副就算磕破腦袋也要勸我放棄的仗勢,我無奈之下只好作罷,也的確不好讓腹中的孩子因我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涉險。

那晚火藥將南海轟得地動山搖,如天庭震怒,就連縣衙內也能聽得見,遠遠聽來像在打雷一樣,嚇得檀芸和小荷咋咋呼呼的,我不動聲色地挑燈夜讀,勝券在握,後來嫌檀芸和小荷她們太聒噪,就將她們兩人都趕去睡覺,自己一人在屋裡看書,遠處聽見南海上的轟聲漸漸小了,便知柳蔭苒必然攻破了南明島最堅守的前哨屏障,此後就變得容易簡單了,拿下南明島如囊中取物,想必黎明時分就能凱旋而歸。合上書卷準備睡上一覺,也好明早精神煥發地迎接我們的女英雄大勝而歸。才剛起身關窗,風聲掠過,燭火閃了一下,回過頭時,房間內已經站著一道人影,穿著玄色勁裝,臉罩白瓷面具。我臉色大變,竟是主上的暗人!那麼,他到底是誰派來的,是那個男的,還是那個女的?

那暗人向我恭敬作揖,“皇后無需驚慌,屬下奉長樂郡主之命,來向您傳達訊息。”

我心頭大喜,找到了長樂,不就等於找到了晚風?

激動得聲音都在打顫:“快說,郡主現在在哪裡!”

“郡主在……唔——”

一支暗箭破窗而入,射穿了那暗人的咽喉,在他倒地而死之後,我看見檀芸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柄破虹弓。我深呼吸,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