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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宿醉酒醒,已是隔日,伺候梳洗的丫鬟說,昨夜是國公大人抱姑娘回來的。我頭痛欲裂,想一人再小憩半會。丫鬟們都從屋內退出去,隱隱約約聽聞外頭咬耳碎語:“真沒見過這樣狠心的姐姐,弟弟屍骨未寒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與男人肆意廝混,還是跟咱們的兩位主子。聽說二爺跟國公大人大吵了一架,被三位將軍架著離開的,就是為了她。”

我趴在枕頭上,笑著,無聲地哭個不休。甚至痛恨起蕭晚風,曾經他那份讓我憧憬的氣度,全都變得可惡至極。為什麼他能但笑不語波瀾不驚地將我防備得體無完膚無可挽回?為什麼他不能像蕭晚月那樣,對我百依百順?

哭得倦怠了,不知不覺又睡去了。睡醒後,發現床畔坐著一人,袍子的衣角正被我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攥在手裡,上好的布料,還繡著墨色的蘭花。

“醒了,悅容。”蕭晚風笑笑:“今天你要回金陵,我備了酒菜,為你踐行。”隨後垂下眉眼,嘆道:“你這一去,咱們再見就是敵人了。”我從床上坐起,彷彿沒聽見他說的話,自顧道:“晚風,你頭髮亂了,我給你梳梳吧。”他怔了怔,便隨了我意。

象牙梳子簌簌地在他黑色綢緞般的髮絲間滑動著,讓人驚羨這一頭美麗的風華。我棄了他的發冠,從懷中掏出那隻麒麟白玉簪子為他固定髮髻。

鏡子裡,他驚愕地看著我,眸心中複雜翻湧,歡喜交加著哀愁。

我知道他們蕭家的規矩,我方才的舉動,有向他求婚欲要與他永結同心之意。當初蕭晚月跟我說起這樣的規矩時,我才知道蕭晚風當初送我這隻玉簪子卻一直不願收回的真正原因,不是為了報恩,不是為了讓我不可理喻地對他予取予求,而是渴望著,希冀著,憧憬著,等待著。。。。。。有一天,我能親手為他綰髮。

這一天我終於讓他如願了,卻裝作對一切毫不知情:“果然還是這支簪子適合你,便還與你戴著吧,我也不想再帶回金陵了。”他眼中歡喜地苗火黯淡下去,沉默著也沒向我解釋什麼。我說:“待會兒就別來送我了,依依惜別的感情不太適合現在的我們,省去日後戰場上見了面,心裡太難受。”

我出發回金陵的時候,蕭晚風還坐我住過的房間裡,就在那菱花鏡子前,如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

最後一眼看去,鏡子裡映照他的面容,如同殘影舞著凌亂,紛紛飛飛,模模糊糊。

我想,有那麼一瞬間,我愛過他。就在他跳崖救我,說要陪我一起死。

這樣的感情,終究只是萌了芽,還沒成型,便隨在劫的死消失殆盡了。

我扶著在劫的棺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雍城。既然動搖不了他,也別讓他將自己動搖了。

只是不經意間,總是在想,既然註定無緣,當初何必相逢?徒增了這份傷感,讓愛那麼短,遺忘那麼那麼長。

暮色昏沉,房內漆黑。忽而亮起一道幽光,長樂郡主掌燈走近屋內。

蕭晚風安靜地坐在菱花鏡前,昏黃的燭光照著他,以至於他像是一尊雕像,浮在四周的黑暗裡。

門開著,風在他的身邊迴盪著,長樂覺得,他像是要隨風飛走了似的,忙說:“悅容走了,你怎麼不去送送她。”

蕭晚風沒有說話,甚至動也沒動。長樂也不介意,自顧自說:“不去送也好,也好。”如釋重負道:“我本以為,短時間內你不會在攻打金陵了的。”令她意外的,這一次蕭晚風回答了她:“我不是晚月,不會被她三言兩語動搖,愚人總自欺。”

“我就知道,這世上沒什麼能動搖你的。”長樂欣慰笑起。

蕭晚風卻說:“我會毀了她的一切,讓她一無所有地成為我的所有。”

長樂心裡猛地抽痛起來,臉上還自在地笑著:“恩,你高興怎樣便怎樣,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