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很沉重,路德維希的善意的告誡不是沒有道理,隨著戰爭的逼近,一切敢於反抗的力量都將被他們撕碎瓦解。
但她還是無法不為穆勒的未來擔憂,“將軍,我能不能最後看一次穆勒。”她小心翼翼的提出最後一個懇求
路德維希審視她片刻,心中無聲的嘆息:“好,這是最後一個條件。”
第二天,采薇很早就去監獄探視穆勒。他的傷口已包紮好,身上也沒什麼傷,似是沒受到虐待。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憔悴不少,眼神也不如當初那般澄澈;那一幅幅其樂融融的畫面彷彿就在昨日,可如今他們之間卻隔著一道鐵門。
物是人非,造化弄人!
“穆勒,你以後多保重,在達豪集中營裡一定要小心”采薇強忍著內心的澀意叮囑他;雖然知道這些話很扯淡,但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她的確不知道該和穆勒說什麼。
穆勒見她滿臉傷感和不忍的神情,當下安慰道:“采薇,你別傷心,去達豪集中營之前,還能見到你我很高興!集中營再怎麼痛苦,我也會頑強的活下來。”
“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采薇心知這是穆勒安慰她的話,再也忍不住別過頭。這個小夥子從來都是這般溫和而又善解人意。
“哎!采薇,你別哭。”穆勒拖著一條傷腿走過來伏在監獄的鐵門上。
“這些天我一直想怎麼為維羅妮卡求得公平,最初我沒有機會,當我知道他回國後,我就一直守在宴會廳外。你知道嗎?當我看到那一槍打中那個混蛋時,心中有多高興?雖然我沒有打死他,但最起碼給他一個警告,以後如果再向無辜的人開槍,還會有人這樣對他。即使去達豪集中營,我也不後悔!”
似是卸下心頭的一個大包袱,穆勒興奮的說著,完全不像一個要去達豪集中營的人。
采薇會意,可漸漸地,她眼睛裡也有了淚水。在異國他鄉的監獄裡,咫尺天涯的前夜,她放任自己淚流滿面。采薇不知道穆勒獨自一人想起維羅妮卡的時候有沒有慟哭過,但如果是她,一定會這樣做,稱生命還在,還有人可以述說的時候,回憶一段自己痛苦的心路,至少還有個人可以知曉。
采薇沒有去看穆勒被押走的那一幕,這樣慘烈的離別她很不喜歡。她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放任自己的眼淚;格蕾絲死的時候她沒有哭,維羅妮卡似地時候她也沒有,但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那一天采薇想了很多,想自己、穆勒、呂蓓卡,還有去參軍的卡爾和鮑曼。
喝酒
穆勒事件過去兩天後,采薇才在自己的包中發現一張小紙條,紙條是路德維希寫的,紙條上只有‘抱歉’三個字。采薇心中暗想,她知道路德維希是在為宴會的事情向她道歉,只是如今發生這麼多事情,她已然沒有心情去想這些愛恨痴纏的事情。
她和路德維希的流言開始滿天飛,采薇由最初的解釋漸漸變得沉默,解釋永遠多餘,理解你的不需要,不理解的更不需要。她依舊和往常一樣學習生活,只是她的眼中多了很多困惑和空茫。
穆勒被押往達豪集中營三個星期後的週末,剛出院的伯爾到柏林大學來找采薇。
“我放了你朋友一命,你該怎麼感謝我?”伯爾將采薇堵在路上得意的邀功,如同一個做了好事要求表揚的小孩。
采薇對這個人很是無語,如果去達豪集中營也算放過穆勒,那麼她很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三觀不正。
“你為什麼會放過他?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雖然知道他並沒安什麼好心,但采薇還是對他這樣的行為感到好奇。
“他很有膽量。”伯爾想了想道,“敢刺殺我的人多年來就他一人。”
采薇頓時語塞,敢於刺殺你,所以勇氣可嘉?你打算放他一馬?這個人的思維之詭異遠非常人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