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 國公夫人一則是心裡不服氣,二則是看不得曹徽音以淚洗面,口是雖是答應了靖國公,卻揹著他告訴了金鄉伯夫人,求金鄉伯夫人在皇后面前美言。金鄉伯夫人面沉 似水,“曹家的姑娘想做次妃也不可得麼?欺人太甚。”她進宮去見章皇后,一一說了,章皇后沉吟片刻,“靖國公才立下蓋世功好朋友,我會宴請你們。”
金鄉伯夫人離去之後,章皇后坐在寶榻上,微微冷笑。小十,你上面還有好幾位哥哥呢,為什麼能被立為儲君?因為你是我親生的,因為你嫡出皇子的身份啊。我是你親孃,不聽我的話,漠視我,不孝順我,休想。
大事你父親做主了,小事總要我當回家吧?
章皇后宴請靖國公夫人這功臣的妻子,命太子前來敬酒。太子請示過皇帝,欣然前來。他被皇帝嚴格訓練了這麼長時間,站在人前很有幾分沉穩雍容氣度,章皇后看在眼裡,心裡發沉。曾經天真單純沒心計的小十,像清澈的小溪一般清可見底,如今他變了,深幽幽的,不可小視……
太子敬過酒,並不多留,要告辭。靖國公夫人和金鄉伯夫人好容易有這大好機會,怎肯輕輕放過?靖國公夫人深情說起徽音對章皇后的仰慕,金鄉伯夫人話說的更加直白,“徽音若是能長久服侍皇后娘娘,不拘是什麼身份,定是心甘情願的。”
太子欠欠身,“父皇陛下正有意納位年輕妃子……”進宮做妃子,那真是可以長久服侍皇后的,一點問題沒有。
靖國公夫人嚇的魂飛魄散,“徽音是把皇后娘娘當長輩來敬愛的!”陛下都多老了,都在鬼門關前轉過一圈了!
太子微笑,“甚好,我大哥一直想納位聰慧女子。”
廢太子雖是庶人身份,雖被幽居,可他還是皇帝親子,待遇不錯,姬妾很多。不過他都不滿意,總覺著身邊的女子都不聰明,笨的讓人著急。
靖國公夫人快哭了,“不,不……”他都被廢了,庶人身份,徽音陪著他等死麼?
章皇后忍無可忍,“小十,你尚無次妃!曹家表妹溫婉賢良,娶了她,是你的福氣。”
太子湊近章皇后,在她耳邊小聲而冰冷的說道:“我已經定下文官家的女孩兒為妃,再納手握兵權的曹家之女為次妃,父皇陛下會怎麼看我?會不會生出猜疑之心?我這太子的位子,還能不能坐穩?”
章皇后又是憤怒,又是害怕 ,癱坐在榻上。
太子直起身,用厭惡的目光打量過靖國公夫人和金鄉伯夫人,揚長而去。
當 晚,靖國公當機立斷,立逼著他大姐金鄉伯夫人答應娶曹徽音過門,“大姐,您是真疼徽音的,把她嫁到別家,我實在不放心。”金鄉伯夫人沉下臉,“我嫡子都已 娶了妻,難不成把徽音嫁個庶子?我丟不起這個人!”靖國公不依,“臉面要緊,性命要緊?徽音若被陛下要去,或被廢太子要去……”金鄉伯夫人白了臉,一個老 的不行了,一個被廢,終身不得自由,這兩個不管沾上哪個,都是生不如死。算了,庶子就庶子吧,橫豎有自己這親姑母照看著,徽音也吃不了大虧。
靖國公夫人哭泣不止,被靖國公喝住了,“當年若不是你,徽音如今已是九皇子妃!你還有臉哭!”可憐靖國公夫人心裡比黃蓮還苦,卻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曹徽音又是不吃不喝,跟死人似的。靖國公狠狠心腸,“徽音,你要死,便死了吧!爹寧可看著你死,也不能讓你把一家全連累了!你若真被給了廢太子,靖國公府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曹徽音面向牆壁閉目躺著,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慢慢流下。
……
四月二十二,皇帝命太傅兼太子太師、英國公張松為正使,少保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餘長風為副使,持節至玖寧街裴府,行納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