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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曹樂友腹中詩書不少,無奈不是油嘴滑舌之輩,碰上這種事情,滿腦子的話只餘下空白,剛說了半句卻被父親駁回,最後只能無功而返。

回到房間,卻再也無心看書,只得脫去外裳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明月,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越想越是心驚。

他雖然對這門親事不情願,但最大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那宋家二小姐素未謀面,而是因為對方的身份。

本已千方百計讓父親遠離,卻繞來繞去,連自己都繞進去了。

曹樂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法子來,心煩意躁之下,又披上外衣下床,喊來貼身小廝出門去。

他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卻連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腳步已經不知不覺朝胤禩所住的客棧方向走去。

揚州十里煙花之地,即便入了夜,也並未像別處那樣冷清,近處多是民居,尚且安靜些,遠處卻還有燈火閃爍,歌聲嫋嫋。

兩人走了一段路,忽然聽見前面隱隱綽綽傳來哀求與哭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分外刺耳。

小廝有些發怵,抓著他的衣角不放。“少,少爺,莫不是什麼鬼怪?”

“子不語怪力亂神。”縱是心情不好,聽了這句話,曹樂友也忍不住失笑。“過去看看。”

話說著,步伐已經邁開,小廝無奈,也只得趕緊跟上。

走近一瞧,才看見是兩個人跪在關了門的藥鋪門口,哀聲低泣。

確切的說,其中一人半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面色慘淡,另一名青年男子則半抱著她,苦苦哀求藥鋪開門。

“老爺,求求你們行行好,我妹妹就快不行了,您就幫忙看看,施捨點藥吧!”那人拼命拍著門,裡面卻沒有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曹樂友走過去。

那人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曹家小廝上前一步道:“這位是揚州曹家的大公子,有什麼難處,不妨與我們公子說說,興許還能救你們一命。”

說話之間,儼然將曹家當成官府一般主持公道的存在,曹樂友聽得好笑,也懶得去糾正他。

不料那男子一聽曹家,卻陡然激動地站起來,指著曹樂友的鼻子罵道:“就是你們這些鹽商,害得我們兄妹淪落到這等田地!”

曹樂友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後退兩步,小廝忙擋在他前面,朝那男人喝道:“放肆,我們好心問你,反倒被你胡亂攀咬,真是狗咬呂洞賓!”

那人沒再上前,因為這時他旁邊的少女又哀哀叫了一聲哥,他隨即低下身去扶住她。“妹妹!”

再一看那少女,已經面色如金,出氣多入氣少了,曹樂友急忙敲門喊來藥鋪掌櫃,又讓小廝掏錢墊付,手忙腳亂一陣,待少女病情漸漸穩定下來,這才問起兄妹倆的遭遇。

“我們是城外的灶戶,世代製鹽,原本也想著有一口飯吃,餓不死人就好,但自去年開始,鹽商到我們那裡收鹽……”

那頭大夫在給其妹診斷,這邊男人對曹樂友也不那麼敵視了,開始低聲向他說起兄妹倆的遭遇。

曹樂友聽罷,沉默半晌,道:“難道官府就不管麼?”

男人冷笑:“官府?我爹孃就是去伸冤,卻被官老爺說誣告,如今被打了三十大板,還被關在大牢裡。”

曹樂友嘆了口氣,道:“若你說的是真話,你們的爹孃,我會想法子救出來的。”

男人點點頭:“公子大可去查,小人所說,絕無半句假話。”

曹樂友自有性情中執拗的一面,既是心中有了懷疑,定是要問出個子醜寅卯的。

只是他也知道,這些齷齪事情,父親是必然不會告訴他的,便轉而找上管家詢問。

管家本不願說,再三逼問之下,才支支吾吾地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