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鳳羽在不遠處正望著她。
她板起臉坐正了身子,沒有再朝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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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燈宮女的引導下,葉姿被迎至一處幽靜宮苑。耶律臻安排宮女帶領靖王與鳳羽去休息,鳳羽卻道:“我還有些話想與姐姐說。”
“今天已經很累了,明日再聊好嗎?”葉姿不知他為何忽然要留下,只得向他微笑。
“許久沒見姐姐,姐姐難道不想與我敘舊?”少年坐在乘輿上,依舊低垂著眼睫,話語聲不高,尾音卻上揚,隱隱露出反詰之意。
“但我現在頭疼。”她臉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意,心裡卻抓狂。
耶律臻見狀,只得道:“既然鳳盈不適,那就早些休息,鳳羽你也一路辛苦,敘舊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
靖王始終安靜地站在鳳羽身邊,此刻側身與鳳羽低語幾句,說的卻是完全聽不懂的語言。鳳羽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耶律臻揚眉道:“靖王有什麼話是要與鳳羽私下交談的嗎?”
靖王一笑,作揖道:“抱歉,鄙人只是勸鳳羽不要任性。因為鳳羽在朔方已經十年有餘,故此我一時不留心,與他說了朔方話,並非有意讓殿下聽不明白。”
耶律臻還待開口,鳳羽已抬手道:“姐姐頭疼,我就先行告辭,不打攪姐姐休息。”
葉姿鬆了口氣,目送侍衛引著他們緩緩離去,回頭見耶律臻雙眉微蹙,似是還有心事。“你還在想著鳳羽受傷的事?”她不由問道。
他搖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屏退了兩側的宮女,又負手走到庭院一角的假山前。
此處亭臺樓閣頗有中原氣息,但簷下匾額間刻有潦草字跡,卻又與漢字完全不同,也不知是什麼意思。葉姿正打量四周,耶律臻忽回頭道:“鳳盈,以前你也曾隨你父親一起來過這裡,說是喜愛這別緻的佈局,如今可還有印象?”
葉姿轉目望向院中草木,只得道:“看了有幾分熟悉之感。”
耶律臻走回到她身邊,低聲道:“我已命人連夜趕往邊疆,將鳳羽殘疾的事告知北胤王。”
葉姿吃了一驚:“可是你還不確定他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不管是否真如李衍所說,鳳羽終究是廢掉了雙腿,朔方難辭其咎。”耶律臻語含慍意,看著她道,“你兄長已經戰死沙場,而今北胤王只剩鳳羽這個兒子,卻又被朔方國弄成殘廢,這對你們北胤王府來說,豈不是最壞的訊息?”
“……那,我父王是不是會即刻從邊境趕回?”葉姿不安起來。
耶律臻頷首,望向天際道:“這就不知了。不過之前你兄長的死訊傳至軍中,他便已經是強忍悲痛,為了打敗朔方大軍才沒有回來。但我想,當他知道世子已死,所有的希望應該都在鳳羽身上了吧……”
葉姿聽了此話,雖知自己只是暫冒郡主身份,但想到北胤王三個子女中其實只剩下蕭鳳羽一人,且又再也無法繼承父業馳騁疆場,心情不免也沉重起來。
夜風迴旋,吹起她額前金箔花鈿,更吹動腰間玉石墜飾,鈴鈴作響。略微出神間,忽覺肩頭一沉,耶律臻已將手搭在了她肩上。葉姿一驚,他卻很自然地示意她望向遠處:“我知道你以前一直都恨不能身為男兒為國殺敵,但你畢竟是女子,且已年滿二十。你若是真要替你父親分憂,便應該早日擇人而嫁,繁衍子息,你父王必定也希望如此。”
葉姿頭腦一陣發昏,他說這話的時候滿懷憧憬,態度誠懇,彷彿在為她謀劃著最重要的大事,可這樣的話在她聽來卻著實驚愕。“……殿下考慮得很周全,不過我暫時還沒有想過這事,而且最近發生那麼多事情,只怕父王也沒有心情讓我出嫁……”她糾結半晌,才想出這樣不得罪人的回答。
耶律臻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