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若能愛上你,事情會變得如何容易。
人們說女人的幸福,是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而不是嫁給她愛的,可是,毅庭,我想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她顫抖著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淚水像斷線珍珠一樣地,自己往下掉。
孫毅庭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那就是原因嗎”他問,聲音低啞得近乎不可聽聞,“你愛上了別人”
“不是‘我愛上了別人’,而是‘我已經無法再愛’。”
嵐祈求地看著他,“我沒有愛情可以付出了。毅庭,如果不因為你這麼好,我大可就此嫁給你的如果勉強和你在一道你終有一天會因為絕望而怨恨;我會因為愧疚而枯竭。除悲劇,我們不可能再製造其他的東西了!”
毅庭的拳頭緊握,握得指節都泛白了,“你為什麼一定這樣理性呢於嵐,為什麼不肯再試一試接受我的愛情”
“因為婚姻是理性的架構,單方面的愛情不足以支援它,三嵐悲慼地取出手帕,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而愛情偏偏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東西。“
孫毅庭沉默了許久,“於嵐,”他艱難地開口,眼睛卻望向別處,“你願意告訴我——那使你無法再變愛的……是什麼樣的人嗎”
“毅庭!”於嵐低呼,淚水又淹沒了她深黑的眼睛,“拜託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毅庭笑了,一抹淒涼無奈的笑,“你欠我的,於嵐,”他低語,“我已經敗得這樣徹底,你卻連我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都吝於告訴我嗎”
於嵐倒抽一口冷氣,望進他絕望但堅持的眼睛裡,“他是我哥哥的朋友,我大學時的學長……”從毅庭的眼中看出了不贊同的神色,於嵐終於把心一橫,不再把精神花在空洞的描寫上,“你見過他的,毅庭。”
恍然大悟的神色,飛進他的眼裡,“是趙允寬”他咬著牙問,“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了,是不是”
“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於嵐急切地說,“我和他早就結束了,過去了。至少在他那方面是如此。”她愁慘地笑了一,“只不過我一直是個傻瓜,將年少時的戀愛遊戲看得過分慎重。不。我並不想和他重續前緣,僅只是……他的回來提醒了我,原來我也曾經能哭能笑,能愛能恨。我曾以為這些西都可以用意志理性來培養,但現在才發現它們早就已經死去,而我不過是一個心靈早已殘廢的女人——,”她的聲音浙漸哽咽。
“原諒我,我曾努力嘗試……但是命運永遠在最恰當的時候,送來你最需要或最不需要知道的東西。我甚至不知道是應該感激,還是怨恨。或者感激和怨恨都太多餘,因為……”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然後抬起眼來看他,“事情反正已經是這樣了。”
孫毅庭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座位上,半晌才發出一聲低啞的苦笑,“不錯,”他喃喃地說,嘴角不可遏止地抽搐,“事情反正已經這樣了。”
看見他慘白的臉色,緊鎖的眉峰,於嵐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按在他手上,“毅庭……”
“不”他像被火燙到一般地將手收了回來,抬起眼來瞪視著她受驚的眼眸,“不要安慰我不要同情我看在老天的份上,於嵐,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嗎你難道不知道,受了傷的野獸,只能回荒野中的巖洞去養傷嗎請你現在離開吧乘我的自制力還在——快走吧”
於嵐默然閉了一下眼睛,不再說話地站起身來,往外走去。一路上,她停了兩次,回頭去看毅庭,結果都只是低嘆一聲,重新舉步。
她走到櫃檯去付了帳,就這樣走出餐廳。
這是怎麼一回事咽允寬愈看愈是焦急。從他所坐的地方只看得到於嵐的動作,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何況他們說話的聲音那樣低。他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