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祁中然活了一輩子,到現在才品出了味道。
總算是沒白活!
將父親送到祁家門口,和聞訊出來的祁鎮祁良說了會話,算計著時辰也差不多了,聞佑去了梁世濤定下的地方。
大公子的邀請果然沒人拒絕,所有接到請帖的世家子都來了。
實際上他們都很意外,如今獨當一面依舊錶現得讓人拍馬不及的大公子還會惦記著他們。
他們卻哪裡知道,聞佑一直感激他們當年將無趣的自己劃入他們的圈子,在為了家裡的事情奔波時,因為有他們的插科打混以及無意中的陪伴,才讓他覺得不那麼孤單。
來的人幾乎全醉了。
就像是在告別他們曾經的輕鬆日子一樣,醉得那叫一個徹底。
不少人都已經開始參與家族中事,剩下的也即將參與進去,他們將走入人生的另一段旅程,這段旅程中充斥著爾虞我詐,沒半點真心,然後,像他們的父輩一樣為家族操心,看著不爭氣的後輩咬牙。
聞佑也喝得多了,卻還能撐著回到家裡。
沒了如初的家裡再華貴他也覺得冷清。
第二日上朝,晚上和妹妹妹夫用飯順便話別。
第三日,在向皇上辭行後,聞佑便上船回了昌邑。
此時已是十月底。
就在他到了不過五日時間,華翎到了。
正好這時候,華老爺子也在昌邑。
要說這是巧合,誰都不信。
“丫頭,這事真是巧合,我都不知道他一個戶部尚書會來這裡。”
華翎也為這巧合失笑,“之前皇上雖有透過音給我,卻也並沒有給準話,我哪會到處說,更不會告知爹您了,與其到時白高興一場,倒不如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沒說不信,華大哥,您要不要先休息一日?還是現在就辦正事?”
“無需休息了,在船上我睡得挺好,現在就開始吧。”
“好。”兩人都是爽利人,華如初早先伏案寫了不少東西,這會就全拿了出來,先讓他全看一遍。
華翎對這件事是知道一點的,可真瞭解了才知道這個架構有多龐大。
要是不知內情,誰會相信這是一個女人能做得出來的!
就算是他,沒有幾年的準備怕是也不敢動手。
早在一個月之前,華如初便將戴遠之叫了回來,並且和他談了一回。
此時這個給他露臉的機會華如初不會錯過,自己回答了一部分問題後就將戴遠之推了出去,自己卻溜掉了。
她現在歸心似箭,哪還有那個耐心去管著這些,反正以後也不是自己的了。
真要比起來,戴遠之比她要清楚內情多了。
“老爺子……”
“你們夫人在?”
“是,您……”半梅的話還未完,門便開啟了。
“您怎麼來了這?有事找我?”
“陪老頭子說說話去,這幾次過來就沒見你有閒的時候。”
華如初頓時心生愧疚,這幾年她太忙,冷落的何止是一雙兒女。
“好,我們去花廳,秋謹,去弄點吃的來,再挖壇梅花釀出來,我和老爺子喝幾杯。”
在花廳落座,華如初笑道:“這酒度數不高,您少喝一點沒事,應該還埋著有十幾壇,到時您都帶回去慢慢喝,我去揚州後,您想再去一趟怕是不容易了,這酒就當是我提前孝敬您的。”
幾句平平常常的話,說得老爺子心裡一酸,世間千千萬的人,能遇著便是一種緣分,同姓氏,還互相看得閤眼緣的就更難得了,可這樣的緣份現在也到盡頭了。
“我會給您寫信的,揚州好東西多,我給你寄。”